卓林妮这才开始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挂彩。很幸运，她刚刚闪转腾挪地躲避林狮的时候，只受了一些瘀伤。

“可是，没有您……”她对柳谢克大爷感激地说，“我不可能全身而退。”

“嘿，你不感谢我吗？”拉森迪克抗议说。

“对，谢谢。”

柳谢克看着他俩，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表外甥女跟你一个脾气啊，路明姑娘！”

奥莉妮亚好奇地问：“无意冒犯，可是您的表外甥女为什么没有……回来照顾您呢？”

“我不会离开山的，因为寒冬游骑兵和山地格雅曾经结义啊，戈尔迪。”

“结义？”蒙瑞也来了兴致，“您指的不会是三百年前那个盟约吧？”

“对，格雅头人和一名寒冬游骑兵防区司令，曾经在诸神的面前结为兄弟。而且寒冬游骑兵一直遵守他们在结拜仪式上的誓言，我们山地格雅也绝不食言。所以，我也不会辜负我的兄弟。”

奥莉妮亚还没来得及了解这部分历史，就匆匆回学校修完自己的课程了。她盯着篝火，想象着柳谢克口中的那个“结义”的情景。

六百年来，寒冬游骑兵保持了许多传统，甚至比一些国家的历史都要长久……

第二天，奥莉妮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给冻醒了，在她面前的河流比之前傍晚迷迷糊糊中看到的更加湍急。听了一夜的水声，她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尽管轮流守夜的同伴们非常努力，凝重的露水还是打灭了火。查兰特不得不再次把那个紫红色药剂拿出来，但他小心地控制着用量。

其他人也爬了起来，在寒冷的早晨里打着哆嗦。

“我们……怎么走？”

……很快，柳谢克就指导他们弄来四根合适大小的木头。这其实并不难，因为在林子里有一些断掉的树，不知道是被谁放倒的。他们把这些树干用足够粗的绳子连接起来，做成简易的木排。之后放在水上，一个木排躺三人。大部分的活还是柳谢克干的，他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找到木头，而且还会把散掉的绳头搓回去，用沥青涂好——他的兜里像行路背包那样什么都有。然后，由五个人给绳子打结。在水银号上，你得像在海船上那样学着打各种各样的绳结。最后，这简易的木排被小心地推到河滩上，大伙儿躺了上去，等待急流把他们冲下来。

五个人就像是去郊游那样躺好，也全然不顾湍急的河水、可能出现的礁石之类的了。

“太冷了我说……”拉森迪克的牙齿上下打战，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确实。”卓林妮紧紧地揽着他的肩，她的另一只手揽着奥莉妮亚，“冲下去后再找查克要点那种药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