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光来得快,但陆独更快。
他从王连生腰间拔出铁尺,猛砸在乌光上。
铛!
那乌光被砸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弹起来,急急朝墙角射去。
陆独抬脚就踹,脚尖正蹬在乌光上。
乌光又被踢了个跟头,竟发出吱吱怪叫,弹起来还欲再逃。
噗嗤!
一旁有弯刀猛地扎下,将那团乌光死死钉在地上,刀尖下,黑色液体喷起来老高,那气味极其刺鼻,中人欲呕。
是莫安邦扎下了这一刀,这老哥虽说在陆独面前一直吃瘪,但三品洗髓境的武艺也不是吃素的,看那乌光要逃,也是眼疾手快一刀赶上,将之钉住。
陆独看莫安邦脸上手上都溅上了黑色液体,提醒道:“赶紧去清洗掉。”
“怎么?嫌老子臭?我说你们这些小吏办案,怎还这么多讲究?我在战场上尸山血海里杀出来,什么场面没见过,还在乎这点污秽?”莫安邦拿手抹了一把脸,顺口讥讽。
“不是,你看,这东西不止是污秽。”陆独指着刀下的物事说。
众人围过来,这才看清地上的东西。
“这……这特么是什么鬼东西!”一个衙役颤声道。
那东西被钢刀死死钉在地上,兀自吱吱挣扎不休,细看之下,是一只狰狞的黑色虫子。
这虫子背上甲壳黑得发亮,上面生着无数小刺,整个身子圆滚滚的,竟有小皮球般大小,百十条绒毛般的细腿在身下抖动,看得让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王连生将老何的尸身放平,这才走了过来,刚才他见老何身亡,一时乱了方寸,险些被这虫子扑在脸上,此时惊魂方定,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虫子,将目光转向陆独:
“这是什么?”
“阴血蛄。”
“阴血蛄?”王连生皱眉。
“南疆黔中郡的虫子,吸血。”陆独蹲了下去,细看那虫。
“这玩意谁也没见过,你怎么就知道这叫阴血蛄?还南疆黔中郡?南疆离这里数千里远,你去过南疆吗你就说。”莫安邦在一旁讥诮地说。
陆独眼也不抬:“我见过。”
“你见过?你才多大年纪。老子我活了三十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压根没听说过这东西!”莫安邦忽然觉得腮边有些麻痒,一边挠脸一边说。
陆独站起身子,走向一旁老何的尸体,理都不理莫安邦的挑衅。
莫安邦的脸立马黑了,他今晚处处被这少年压了一头,偏又想在众人面前竖立威信,见陆独不理他,就走向墙边其他站着的尸身,大声道:“你们不觉得蹊跷吗?这么多尸体,怎么都站着?”
差役们刚才被虫子吓得惊惶,反倒忽略了尸体站立的诡异景象,这时听莫安邦这么说,立刻吓得后退,离墙边远了几步。
“我就说……就说是闹了鬼吧……”那个白天在大漠里给尸体点数的中年捕快吓得腿直抖。
莫安邦见众差役害怕,越发得意,哈哈大笑道:“一群废物,这点小事还是得老子我出马。”
说罢就将手伸向一具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