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陆独和王连生异口同声的喊。
但已经晚了,那具尸体先前被老何剖开了肚腹查验,胸前剖开的空洞里,两道乌光激射,直奔莫安邦而来。
“你姥姥的!”
莫安邦整个人都炸了毛,不过他武艺确实精熟,一个铁板桥下腰,硬是躲过了扑向面门的那只阴血蛄,紧接着双脚连点,噌噌噌退了三步,一摸腰间佩刀,发现刀鞘空空如也,这才想起钢刀还扎在地上。
妈的,天亡我也!莫安邦看着眼前另一只阴血蛄直奔自己而来,已是躲不开了。
噗嗤!
银光闪过,那只阴血蛄在空中炸开,黑色的污血四溅。
原来是陆独甩出手中铁尺,正正击中了袭向莫安邦的乌光,将阴血蛄凌空击杀。
“喝!忒!”莫安邦被污血溅了个满脸,整个人腥臭难当,他一边吐着嘴里的秽物,一边骂骂咧咧:“奶奶的,这玩意真是臭得紧。”
“这东西有毒。”陆独说。
“你不早说!”莫安邦只觉得脸上痒得越发厉害了,扭头跌跌撞撞朝屋外的水缸奔去。
“来不及了。”陆独摇头:“刚才叫你去洗,你不听。”
他话音刚落,就见莫安邦倒在地上,满地乱滚,一边发出诡异的嗬嗬笑声,似是看见了什么世间顶有趣的事,笑得那叫一个欢畅。
“这些人,都是中了这毒,看见了幻象,所以死时脸上都带着笑。”陆独指着墙边的尸身,默默叹了口气。
“喂,陆哥儿,可有救?”王连生可不敢眼睁睁看着莫安邦中毒死去,毕竟是申屠鸿派来查案的候官,这刚过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就给弄死了,他可没地儿说理去。
“这阴血蛄的毒只是致幻,没有性命之忧。”
陆独说着走到那钉死在地上的阴血蛄旁边:“致命的,是这个。”
他指着虫子背上的尖刺。
王连生凑近细瞧,只见这阴血蛄背上披了一层油亮的甲壳,壳上遍生着细密的刺。
“这是……?”
“口器,钻入身体中,吸血。”
王连生闻言,再看那些尖刺,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只需要几只阴血蛄,就可以吸干一个人周身的血。”陆独拔起地上钢刀,刀下虫尸的污血流了一地,整个虫身也随之瘪了下去,体型缩小了数倍,好像一只尸蟞,再不像方才圆滚滚的似个皮球。
“这才是它们本来的样子,只有吸饱了血,才会像之前那般大。”
“好歹毒的虫子。想必……想必老何,就是在验尸的时候遭了这虫子的毒手。”王连生脸现哀戚,他与老何共事多年,老何平时爱喝两杯,和这群快班弟兄的感情极好,加上仵作验尸的手艺着实硬,这几年,靠着他破了不少案子,如今却在这里遭了不测。
“明天,给老何家里支五两银子,他的尸身,你们几个好生给敛了。”王连生吩咐衙役。
身边衙役默默点头,办案折损人手也不是第一次,但老何一个仵作,一向胆小怕事,平日里查案总躲在后面,还常被这帮捕役快手嘲笑,没想到这次竟死的这般惨,不免都有些戚然。
“你方才说这虫子来自黔中郡?这黔中郡可是南疆啊,离这里足有数千里,为何……会出现在我雁州?还有,这些尸体都站着,是怎么回事?”王连生收拾了心情,把心中的问题一股脑倒了出来。
“都是因为这虫子。”陆独站起身,指着那些站立的尸身说:
“在黔中郡,有一个妖族的聚居地,叫作千幻窟,那窟里妖物众多,其中有一脉,被称作‘牧尸人’,他们用秘法,可驱策这阴血蛄,操控已死的尸身站立行走,与生前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