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看着她那癫狂的样子,担心自己被袭击吧?
这般胡乱想着,战场原椿不由得失笑。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拭眼泪,她的眼神却越来越空洞。
仿佛灵魂也跟着眼泪一起流淌干净了。
战场原椿讨厌这个世界。
那些所谓的血缘亲戚,在父亲公司蒸蒸日上、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个都满脸笑容,好似鬣狗一般围拢过来,说不得有多亲切!
可现在呢?
一个个看见了她就好像看见扫把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连语言上的虚伪都不愿意做,就更别说有什么经济层面上的支持了!
母亲先前的医疗费都是她打工挣来的。
只是,从护士小姐后续拿出的一大串表单来看,结算后剩下的窟窿不是一个小数目。
孑然一身的战场原椿现在连火化母亲遗体,给她买个骨灰盒的钱都没有了。
“该怎么办呢……”
失魂落魄。
她真的好讨厌这个世界,讨厌那些虚伪的人,那些冷漠的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
夜幕不知不觉间已经降临。
只是,黑暗对于现代城市来说不过是一个幼稚的笑话。
闪烁的霓虹灯亮起,炫酷的广告牌不断滚动。
繁华的街道上站着不少穿着暴露、打扮性感的年轻女孩。
她们捧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等待哪一位有円人的到来。
“我居然走到这里来了。”
从口袋里掏纸巾的战场原椿觉得有些好笑。
“喂,要不要陪叔叔去唱首歌?”
一个油腻的声音传来,同时靠近的还有熏人的酒气。
扭过头,她瞧见了一位大腹便便的矮小中年人。
“滚!”
战场原椿呵斥了一句,瞪了他一眼,没有再给过多的表情,转身就走。
“切!不过是个臭婊子,有什么好神气的!”
中年人嘟囔着,打了个恶臭的酒嗝,他一把搂住路边的黄发辣妹,猥琐地笑着,颤动着声带说道:
“叔叔带你去看金鱼啊~”
没有理会那些饱含侵略意味的目光,战场原椿走出了花街。
微躁的晚风吹拂在脸上,细小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小伤口。
“我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无边的迷茫笼罩住了这个少女。
她走到街边的便利店买了创口贴。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
打开一看,果然是社团成员的电话,他们是来催债的,言语中还有不少威胁的信息。
父亲那看似洒脱的纵深一样,到头来解脱的就只有他自己罢了。
“真是一群混蛋啊。”
轻声骂着,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战场原椿离家出走了。
倘若那个没有家人,没有温暖的房子也能算作是家的话。
在便利店里接到信息的她又折回去多买了一些东西。
此刻,她就拎着塑料袋走上了天台。
袋子里装的是啤酒。
她用最后剩下的钱买了一打。
坐在楼顶的边缘,她灌了一大口。
然后,全部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