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喝死了,为什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这是她经常对父亲说的话。
可如今,没有人再会去回答一句:
“就是喜欢喝这一口马尿啊!”
晚风吹拂起战场原椿的头发。
乌黑的长发仿佛融入了黑暗。
她真的还有必要依恋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吗?
既然最后羁绊的母亲已经离世了,自己为什么不学着父亲一样解脱呢?
战场原椿打开了所有的啤酒,倒在地上,为自己践行。
天台的风渐渐变大了。
这风让她漆黑的长发飞扬起来,乱糟糟地拍在脸上,啪嗒啪嗒,带来了不真切的疼痛感。
她看向了楼下,灯火通明,夜游的人脸上挂着欢快的笑。
“是庆典吗?”
远处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的样子。
年幼的女孩左手拉住妈妈的胳膊,右手拽着爸爸的衣角,蹦蹦跳跳走着。
多幸福的一家人啊。
她曾经也是这样吧?
“可这一切,与我无关了啊。”
战场原椿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本以为自己流干了眼泪,不会再哭了。
可是眼角湿润了呢。
是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不知怎得。
她想起给自己纸巾的年轻教师了。
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张纸巾,擦干净了为数不多的眼泪。
她退回到了安全的位置。
“世界上还是有那样温柔的人……在走之前,至少做些什么去报答他吧……”
清秀的面容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叹息一声,战场原椿暂时放弃了轻生的想法。
她回到了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说是漫无目的有些不准确。
事实上,她正在赶往自己平时打工的那家居酒屋。
既然还要活下去,生活还要过,那钱就是必须的东西。
时间已经耽误了很久。
为了赶时间,她决定抄近路,走小巷。
战场原椿在偏僻的小路上奔跑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她的面前,是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青年,他们手里拎着钢管甩棍,扯着嘴角站在那。
这些都是讨债的社团成员。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莫西干发型的肌肉壮汉。
他戴着银白发亮的齿虎,缓缓走过来。
战场原椿没有尝试逃跑。
她本就是不擅长运动的类型,又因为长时间的疲劳导致身体虚弱,再算上今日忽逢大变,遭受到了打击。
她根本就跑不快,也跑不远。
“小妞,可算找到你了。”
在肌肉壮汉身后,钻出来一个瘦猴似的杀马特黄毛青年。
他用弹舌的方式大吼着。
“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是让你还钱啊!”
黄毛站直了身体,手中蝴蝶刀飞舞,理所当然地说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老爹找咱们借了钱,他现在人没了,让你这个女儿来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听到对方的话语。
战场原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犹如被灌了铅石,动弹不得。
是啊,这是正确的事情。
反而是她选择逃避,始终避而不见才是不正确的事情。
黄毛青年一步步靠近,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被推倒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望又如幻梦般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