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口中的下一个病人，是所有人都避而不谈的存在。

他叫林至远，46岁，被关在最深处的特殊病房。官方记录显示，他曾是一名哲学教授，智商高达150。然而，在一次学术演讲中，他突然失控，当众撕毁自己的论文，并声称：“所有的逻辑都是谎言，所有的真实都是虚构。”

从那之后，他被诊断为严重的“认知解构综合症”。

“他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我问陈芸。

“因为他看得太透。”陈芸没有看我，而是望向走廊尽头，“但他也疯得彻底。”

“他有危险吗？”

“有。”陈芸转头看着我，“但不是对你，而是对自己。他的思想会让你怀疑一切，包括你自己。”

---

林至远的病房位于最深处的B区，门口有两名保安值守。他们似乎早就收到通知，看到我们后，默默打开了厚重的铁门。

病房里没有床，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空荡荡的桌子。林至远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病号服。他的头发灰白凌乱，但眼睛却透着一种冷静得让人发寒的光。

“来了？”他开口时，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带着某种刻意的节奏感。

“我是来——”

“不必介绍。”他打断了我，“你是来找裂缝的，对吧？”

---

我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

“裂缝……你知道它是什么？”我试探着问。

“裂缝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一种状态。它是你们自以为是的‘现实’和真正‘真相’之间的缝隙。”林至远轻轻笑了一声，“而你们所谓的‘正常人’，正是这条裂缝的牺牲品。”

“牺牲品？”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会觉得病人疯了？是因为他们脱离了你的规则，而不是因为他们的逻辑真的有问题。”

“可是，有些病人的言行确实无法被解释。”

林至远低头，笑意加深：“无法解释，是因为你们的世界观太狭隘。就像一条鱼无法理解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