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膑来到魏国,就住在庞涓府上。孙膑对庞涓的举荐之恩感激涕零,那感恩的劲儿,就差没给庞涓磕头了。庞涓呢,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心里想着:“孙膑这小子,以后可就是我的手下了,得好好利用他。”孙膑又跟庞涓讲了鬼谷先生把自己名字从“宾”改成“膑”的事儿。庞涓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嘀咕:“膑这字可不太吉利啊,先生为啥要给他改这个名呢?”可脸上还得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孙膑:“膑这字听着不太好,为啥要改呢?”孙膑一脸虔诚地说:“先生这么吩咐,我哪敢不听啊!”
第二天,孙膑和庞涓一起入朝拜见魏惠王。魏惠王那是相当给面子,降阶相迎,态度恭敬得不得了。孙膑赶忙拜了两拜,说:“我就是个乡下的粗人,大王您这么隆重地聘请我,我这心里真是既感激又惭愧啊!”魏惠王笑着说:“墨子先生一个劲儿地夸你,说你得到了孙武子的独家秘传,寡人盼着你来,就像渴了盼着喝水一样,今天你可算是来了,真是让寡人太高兴了!”接着,魏惠王转头问庞涓:“寡人想封孙先生为副军师,和你一起掌管兵权,你觉得怎么样?”庞涓一听,心里不乐意了,但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说:“我和孙膑是同窗好友,情同手足,他就像我的兄长一样,哪有让兄长做副手的道理呢?要不先封他为客卿,等他立了功,我再把爵位让给他,心甘情愿地在他手下做事。”魏惠王听庞涓这么说,觉得他还挺仗义,就批准了庞涓的建议,封孙膑为客卿,赏赐了一座府邸,虽然比不上庞涓的,但也挺气派。这客卿嘛,说起来是半宾客的身份,不用像臣子那样行礼,表面上是对孙膑的优待,实际上是魏惠王不想让孙膑分走庞涓的兵权。
从那以后,孙膑和庞涓就经常往来。庞涓这心里啊,一直打着小算盘:“孙膑这小子肯定有孙武子的兵法秘籍,可他一直没跟我透露,我得想办法把这秘籍弄到手。”于是,他就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请孙膑喝酒。酒过三巡,庞涓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兵法上引,问这问那的。孙膑也没多想,对庞涓的问题是对答如流,把自己所学的兵法知识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轮到孙膑问庞涓一些兵法问题的时候,庞涓就傻眼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庞涓这人也机灵,眼珠一转,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哎呀,这些不都是孙武子《兵法》里写的吗?”孙膑一点都没怀疑,老实巴交地回答:“是啊。”庞涓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赶紧趁热打铁,说:“我以前也跟先生学过,可后来没用心,都忘得差不多了。今天听兄长这么一说,真是受益匪浅啊!能不能把这兵法借我看看,我一定好好研读,不会忘记报答兄长的。”孙膑皱了皱眉头,说:“这书先生给我看了三天就拿走了,也没有副本,而且先生的注解和原本不太一样,内容很精妙。”庞涓不甘心,追问道:“那兄长还记得多少呢?”孙膑想了想,说:“大概还记得一些。”庞涓心里那个着急啊,恨不得马上让孙膑把兵法全背出来给他听,可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强忍着。
过了几天,魏惠王想试试孙膑和庞涓到底谁更厉害,就到教场检阅军队,让他们俩各自演练阵法。庞涓摆了一个阵法,孙膑一看,就像看小儿科一样,马上说出这是什么阵,用什么方法可以破解。轮到孙膑布阵了,庞涓站在旁边,看得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阵。他心里那个嫉妒啊,就像火烧一样,但又没办法,只好偷偷地问孙膑:“兄长,这是什么阵啊?”孙膑笑着说:“这是‘颠倒八门阵’。”庞涓又问:“这阵能变吗?”孙膑说:“要是攻击它,就会变成‘长蛇阵’。”庞涓把孙膑的话暗暗记在心里,然后抢先跑到魏惠王面前,得意洋洋地说:“大王,孙子布的阵是‘颠倒八门阵’,可变‘长蛇阵’。”不一会儿,魏惠王问孙膑,孙膑的回答和庞涓一模一样。魏惠王心想:“这庞涓和孙膑都挺厉害啊,看来我魏国真是人才济济。”其实啊,他不知道庞涓是偷听了孙膑的话才知道的。
回到府上,庞涓越想越觉得孙膑是个威胁:“这孙膑的本事比我大太多了,如果不除掉他,以后我在魏国还怎么混啊?说不定哪天他就把我给取代了。”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毒计。
有一天,庞涓找了个机会,私下里对孙膑说:“兄长,你的宗族都在齐国,现在你在魏国当官,为啥不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呢?”孙膑一听,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说:“兄弟啊,你虽然和我是同学,但你不知道我家里的事儿。我四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九岁的时候父亲也没了,是叔父孙乔把我养大的。后来齐国发生了变故,叔父也去世了,我和堂兄孙平、孙卓逃到了周国,还在周国北门给人打过工,后来就走散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听说鬼谷先生很厉害,就一个人去求学,这么多年了,家乡一点消息都没有,哪还有什么宗族可以找啊?”庞涓听了,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又问:“那兄长还记得家乡的坟墓在哪里吗?”孙膑说:“我又不是草木,怎么能忘了自己的根呢?先生在我临走的时候也说过,我的功名最终还是在故土。可现在我已经是魏国的臣子了,这些话就别再提了。”庞涓表面上点头称是,心里却在想:“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约过了半年,庞涓看孙膑已经把之前说的话都忘了,就开始实施他的计划。有一天,孙膑刚从朝中回来,突然有个操着山东口音的汉子来找他,问:“请问您是孙客卿吗?”孙膑把他叫进府里,问他是谁,来干什么。那人说:“我叫丁乙,是临淄人,在周国做买卖。您的兄长有封信让我带给您,我听说您在魏国当官,就绕路过来了。”说完,就把信递给了孙膑。孙膑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愚兄平、卓字达贤弟宾亲览,吾自家门不幸,宗族荡散,不觉已三年矣。向在宋国为人耕牧,汝叔一病即世,异乡零落,苦不可言,今幸吾王尽释前嫌,招还故里,正欲奉迎吾弟,重立家门,闻吾弟就学鬼谷,良玉受琢,定成伟器,兹因某客之便,作书报闻,幸早为归计,兄弟复得相见。
孙膑看了信,以为是真的,忍不住大哭起来。丁乙在旁边劝道:“您兄长让我劝您早点回家乡,和亲人团聚。”孙膑擦了擦眼泪,说:“我已经在魏国当官了,这事不能这么草率。”说完,就好好款待了丁乙,还写了一封回信,信里也说了一些思乡的话,最后说:“我已经在魏国任职,不能马上回去,等我做出点成绩,再考虑回家的事。”然后,孙膑给了丁乙一锭黄金当路费,丁乙拿着回信,就告辞走了。
其实啊,这个丁乙是庞涓的心腹徐甲假扮的。庞涓从孙膑那里套出了他的身世和家庭情况,就伪造了孙平、孙卓的信,让徐甲来骗孙膑。孙膑哪能想到这是庞涓的阴谋啊,他太老实了,就这么轻易地上了当。庞涓拿到孙膑的回信后,模仿他的笔迹,把后面几句话改成了:“弟今身仕魏国,心悬故土,不日当图归计,倘齐王不弃微长,自当尽力。”然后,庞涓就拿着这封假信去见魏惠王,还把左右的人都支开,一脸神秘地对魏惠王说:“大王,孙膑这小子果然有背叛魏国、投靠齐国的心思。最近他私下和齐国的使者勾结,这是我截获的他的回信。”魏惠王看了信,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生气地说:“孙膑这小子,我这么重用他,他竟然还想着齐国,是不是觉得我这里不好,不能让他施展才华?”庞涓在旁边火上浇油,说:“孙膑的祖父孙武子以前是吴王的大将,后来还是回到了齐国。这家乡谁能忘啊?大王虽然重用他,可他的心已经在齐国了,肯定不会真心为魏国效力的。而且孙膑的本事不比我差,如果齐国让他当将军,那肯定会和我们魏国争雄的,这对大王您来说可是个大隐患啊!依我看,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魏惠王听了庞涓的话,沉思了一会儿,说:“孙膑是我招来的,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有罪,如果就这么杀了他,恐怕天下人会说我不重视人才。”庞涓眼珠子一转,说:“大王说得对。要不我去劝劝孙膑,如果他愿意留在魏国,大王就给他加官晋爵;如果他不愿意,大王就把他交给我处置,我自有办法。”魏惠王点了点头,说:“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庞涓离开王宫后,就去找孙膑,装作关心地问:“兄长,听说你收到家里的信了,是吗?”孙膑是个实诚人,一点都没怀疑庞涓,就说:“是啊,我哥哥让我回家乡看看。”然后,孙膑就把信里的内容跟庞涓说了一遍。庞涓说:“兄弟这么久没见面,想回家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兄长为什么不向魏王请一两个月的假,回去给祖先扫扫墓,然后再回来呢?”孙膑担心地说:“我怕主公怀疑我,不答应我的请求。”庞涓拍着胸脯说:“兄长放心去请,我在旁边帮你说好话。”孙膑感激地说:“那就全靠兄弟你了。”
当天晚上,庞涓又进宫见魏惠王,说:“我按照大王的吩咐去劝孙膑,他好像不太愿意留在魏国,还有些抱怨的话。如果他明天上表请假,大王就可以拿他私通齐国使者的罪处罚他。”魏惠王听了,说:“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孙膑果然向魏惠王上表,请求请假一个多月,回齐国扫墓。魏惠王看了表章,大怒,在表章后面批示:“孙膑私通齐使,现在又想请假回去,显然是有背叛魏国之心,辜负了寡人对他的信任。削去他的官职,送到军师府问罪。”
军政司接到命令,就把孙膑带到了军师府,庞涓一见孙膑,假装惊讶地说:“兄长,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军政司宣读了魏惠王的命令,庞涓领旨后,对孙膑说:“兄长受了这么大的冤枉,我一定在大王面前为你求情。”说完,就叫人准备车子,进宫去见魏惠王。庞涓对魏惠王说:“孙膑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以臣的愚见,不如把他的膝盖骨挖掉,在他脸上刺字,让他变成一个废人,这样他就一辈子也回不了齐国了,既能保住他的命,又能消除后患,大王觉得怎么样?这事儿我也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大王示下。”魏惠王想了想,说:“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庞涓回到府里,对孙膑说:“魏王非常生气,本来想杀了你,是我再三求情,才保住了你的性命。但是按照魏国的法度,你必须受刖刑和黥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已经尽力了。”孙膑叹了口气,说:“我师父说过,‘虽有残害,不为大凶。’现在能保住性命,都是兄弟你的功劳,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庞涓叫来了刀斧手,把孙膑绑在柱子上。孙膑看着刀斧手拿着明晃晃的刀走过来,心里害怕极了,但他又没办法反抗。刀斧手残忍地剔去了孙膑的双膝盖骨,孙膑疼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苏醒过来。接着,刀斧手又用针刺他的脸,在上面刺了“私通外国”四个字,然后用墨涂黑。庞涓在旁边假惺惺地哭着,让人给孙膑的膝盖上敷上药,用布包扎好,然后让人把孙膑抬到书馆里,还安慰他说:“兄长,你好好养伤,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孙膑的伤口慢慢愈合了,可是膝盖没了,他的两条腿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走不了路,只能整天坐在那里。
孙膑成了废人后,庞涓每天给他送三餐,孙膑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觉得庞涓对自己真是太好了。庞涓呢,看孙膑已经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了,就开始打他兵法的主意。他让孙膑把鬼谷子注解的孙武兵书默写出来,孙膑爽快地答应了。庞涓给了孙膑一些木简,让他开始写。
有个叫诚儿的仆人,是庞涓派来服侍孙膑的。诚儿看孙膑受了这么大的冤屈,心里很同情他。有一天,庞涓把诚儿叫去,问:“孙膑每天写多少啊?”诚儿说:“孙将军因为腿不方便,坐一会儿就得躺一会儿,每天只能写两三策。”庞涓一听,生气地说:“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你给我催紧点!”诚儿回来后,就问庞涓的近侍:“军师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孙将军写兵书呢?”近侍小声地说:“你不知道,军师虽然表面上对孙将军挺好,其实心里很嫉妒他。他留着孙将军的命,就是为了得到兵书。等孙将军写完了,他就会把孙将军饿死,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诚儿听了,吓了一跳,赶紧跑去告诉孙膑。孙膑听了,大吃一惊,心想:“原来庞涓是这么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怎么能把兵书传给他呢?”可他又一想:“如果我不写,庞涓肯定会发火,到时候我的命就没了。”孙膑想来想去,突然想起鬼谷先生在他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锦囊,说:“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才能打开看。”孙膑想:“现在就是最危急的时候了。”于是,他赶紧打开锦囊,只见里面有一幅黄绢,上面写着“诈疯魔”三个字。孙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心里说:“原来如此。”
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孙膑刚拿起筷子,突然装作神志不清的样子,开始呕吐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发起怒来,瞪着眼睛大叫:“你为什么用毒药害我?”说完,就把桌子上的碗碟都扔到了地上,然后拿起写了字的木简,扔进火里烧了。接着,他又扑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诚儿不知道孙膑是装的,吓得赶紧跑去告诉庞涓。
第二天,庞涓亲自来看孙膑。只见孙膑满脸都是痰涎,趴在地上哈哈大笑,突然又大哭起来。庞涓问:“兄长,你为什么笑,又为什么哭呢?”孙膑一边笑一边说:“我笑是因为魏王想害我,可他不知道我有十万天兵相助,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哭是因为魏国没有我孙膑,就没人能当大将了!”说完,他又睁大眼睛看着庞涓,不停地磕头,嘴里叫着:“鬼谷先生,救救我孙膑吧!”庞涓说:“我是庞涓,你认错人了。”孙膑紧紧地抓住庞涓的衣服,不肯放手,还是一个劲儿地叫:“先生救命!”庞涓让人把孙膑拉开,然后私下里问诚儿:“孙子的病是什么时候发作的?”诚儿说:“是昨天晚上发作的。”庞涓半信半疑地离开了,他心里想:“这孙膑是不是在装疯啊?我得试试他。”
庞涓让人把孙膑拖到猪圈里,猪圈里又脏又臭,孙膑披头散发,脸朝下躺在地上。庞涓又让人送酒食给孙膑,还假装说:“我是个小人物,同情先生受了刑,这是一点心意,元帅不知道。”孙膑心里明白这是庞涓的诡计,他愤怒地瞪着眼睛,骂道:“你又来害我了!”说完,就把送来的酒食都打翻在地。接着,庞涓让人拿狗屎和泥块给孙膑,孙膑竟然拿起来吃了。庞涓得到回报后,心想:“看来这孙膑是真疯了,这下我可放心了。”
从那以后,庞涓就不再管孙膑了,让他随便出入。孙膑有时候早上出去,晚上回来,还是睡在猪圈里;有时候出去了就不回来,在市井里混日子。他有时候谈笑风生,有时候又大哭大闹。街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孙客卿,看他可怜,都经常给他送吃的。孙膑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疯话,没有人知道他是在装疯。
庞涓虽然觉得孙膑疯了,但还是不放心,每天都让地方上的人报告孙膑的行踪。
这时候,墨翟云游到了齐国,住在田忌的家里。他的弟子禽滑从魏国回来,墨翟问他:“孙膑在魏国怎么样?”禽滑就把孙膑被庞涓陷害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墨翟。墨翟听了,长叹一声,说:“我本来是想举荐孙膑,没想到却害了他啊!”于是,他就把孙膑的才能和庞涓嫉妒陷害他的事,都告诉了田忌。
田忌听了,心里很气愤,就对齐威王说:“咱们齐国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厉害的贤臣,却在魏国受辱,这怎么行呢?”齐威王听了,也很生气,说:“那我发兵去把孙子接回来怎么样?”田忌摇了摇头,说:“庞涓那家伙本来就容不下孙膑在魏国当官,他肯定也不会让孙膑到齐国来的。要想把孙子接回来,得想个巧妙的办法,悄悄地把他带回来,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齐威王觉得田忌说得有道理,就采纳了他的建议。他让客卿淳于髡以进茶的名义到魏国去,想办法见到孙膑。淳于髡领了旨,押着装满茶叶的车子,带着国书,就到魏国去了。禽滑也装扮成随从跟着去了。
到了魏国都城,淳于髡见了魏惠王,呈上国书,传达了齐侯的问候。魏惠王很高兴,把淳于髡安排在馆驿里住下。禽滑找机会去见孙膑,只见孙膑背靠井栏坐着,眼神呆滞。禽滑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小声地说:“孙卿,你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了?我是墨子的弟子禽滑啊。我老师把你的冤屈告诉了齐王,齐王很仰慕你,淳于公这次来,表面上是进茶,实际上是想把你带回齐国,为你报被刖足的仇。”
孙膑听了,泪流满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异国他乡,没想到今天还有机会。只是庞涓那家伙生性多疑,我怕不好带出去,这可怎么办呢?”禽滑说:“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我们会来接你的,你可千万别乱跑。”说完,禽滑就走了。
第二天,魏惠王款待淳于髡,知道他能说会道,就送了他很多金银财宝。淳于髡谢过魏惠王,准备离开。庞涓也在长亭摆了酒席为他饯行。禽滑趁着夜色,把一辆温车藏好,然后把孙膑抱上车,又把孙膑的衣服给一个叫王义的仆人穿上,让他披头散发,脸上涂上泥土,装作孙膑的样子。地方上的人已经报告说孙膑还在那里,庞涓也就没有怀疑。
淳于髡出了长亭,和庞涓告别后,先让禽滑赶着装有孙膑的车子快速离开,自己在后面押着车队。过了几天,王义也找机会脱身回来了。地方上的人只看到孙膑的脏衣服扔在地上,人却不见了,就赶紧报告给庞涓。庞涓怀疑孙膑是不是投井自杀了,派人打捞了半天,也没找到尸首。他又四处打听,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怕魏惠王责怪他,就吩咐手下人只说孙膑是溺水死了,他也没想到孙膑会被带到齐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