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芥菜厂被医果果授权的李全友管控了小货车，股东汪老二得知后心急如焚。可他在轩明酒店电梯坠落后，浑身剧痛，正独自在县中医院接受治疗。他深知医果果行事奇特，只有方中文这种曾算出“5 + 8 = 10”的奇人才能化解此局。

方中文接到电话后，念在牌友情分上，与丁美兰、胡老鬼前往光明芥菜厂劝解。果不其然，医果果一见到方中文，就不再提找车赔白板板的事了，只担心方中文不带自己玩。政府询问他有关事宜后，他偷偷溜走，紧紧跟着方中文。方中文藏在短裤口袋里有几十张红板板，没心思久留，带着医果果趁人不注意就上车准备离开。

马国庆和汪老大看到难题就这样莫名解决了，真是哭笑不得。方中文作为公推的牌友协会书记，牌友遍布县内。刚上车坐稳，便有人叫道：“方书记，大驾光临，怎么连我王三牛都不招呼一声？既然有缘相遇，今天就让我尽地主之谊，到我厂里和你几个老战友团聚团聚，搞几只土鸡土鸭，不醉不归，闲暇之余再和你这位牌术高手切磋切磋。”

“王三牛，早就听说你在插旗有个水泥预制厂，原来在这儿。你不是要去县里吗？”

“去县里进点钢拉丝，看看材质。老牌友来了，哪能怠慢？我们这儿现在都发展起来了，你看高楼大厦不断拔地而起，我王三牛可不再是只认得泥巴的人了。方书记和你这位神童朋友，理应当上宾款待。”

“王三牛，今天就算了吧？你看这么多警察叔叔来了。”

“方书记，这些警察是来办其他事的，哪有空闲管别的闲事。”

“说得有道理，但要是真出了事，你可得负责，我可不想在这儿喂蚊子。”王三牛的眼睛不停地看向医果果，心想这小小年纪就有让人尿失禁、歪嘴巴等神奇本事，如此高人，此时不结交，更待何时？要是有朝一日能成为李全友的师弟，在这一片还不是横着走。

“那当然，那当然，出了问题我全包，警察不就是罚款，还能坐牢？”

王三牛的预制厂在南山山脉西头，此地依山傍水。背后是连绵起伏的南山山脉，宛如巨龙横卧大地；山脉西侧是长江注市分支，江水如银色绸带蜿蜒而过。便捷的交通网络四通八达，为预制厂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机，选址风水极佳、得天独厚。

方中文环顾四周，感慨道：“王三牛，瞧你这乡巴佬，竟如此财大气粗，这遍地的预制板，得值多少钱呐？”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这是和我老兄王二牛合资的，由我来管理，他拿干股。”

医果果在桃花山与世隔绝的防空洞长大，连绵的南山山脉虽不如桃花山高大纵深，但他无意中来此，却有一种回到老家的感觉。他对方中文说：“大中文，你和王三牛办事，我到这小山里去方便一下，再转转，回华容时叫我，你不会偷偷溜走吧？”

方中文回应：“溜什么溜，老子还没正式工作呢。”

医果果独自沿着羊肠小道前行，小道两旁的灌木枝叶交错，形成天然的绿色屏障。不知走了多远，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小道上，他走走停停，陷入童年回忆。满脑子都是当年自己满山遍野追赶小动物，甚至连蚂蚁都不放过，还有爷爷带着自己骑在“人头马”上，教自己辨认各种植物树种医药价值的场景。想到爷爷，他不禁悲从中来，暗自悲伤了一会儿，擦干眼泪。待心情好转后，他发现自己走进一大片山楂树林中。这片山楂林覆盖了整个山丘，毫无规则，依他判断，这是野生的，而非人工种植。华容地区气温偏高，南山山脉没有水土流失，正适合山楂树生长，山楂果大概在9月左右就成熟了。

与此同时，方中文和王三牛三句话不离本行，很快支起桌子打起了麻将。

王三牛的老婆古寿芳，小日子古幺妹，是个喝水都胖的体质。她仗着老兄的势，全然不顾场合，母老虎的威风发作起来：“王三牛，你是屁股坐歪了？厂里没了钢拉丝，叫你去县城看，你倒好，把孤魂野鬼似的人都搞到家里开牌场了，还叫老娘杀土鸡土鸭，老娘倒要看看哪里来的稀客，要让老娘亲自下厨？还不快收场，老娘发起威来，掀掉你桌子！”

“老婆，老婆，千万不可。你知道今天来的贵客是谁吗？那可是让李全友尿失禁、歪嘴巴的小神仙，我好不容易碰到，结识小神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不能不知轻重，要是惹得小神仙发怒，让你尿失禁、嘴巴歪，我可要退货了。”

“你骗老娘，整个镇里，人尽皆知，让李全友歪嘴巴、尿失禁的是个小神童，老娘远远地见过，人在哪里呢？”

“老婆，老婆，息怒，小神仙到山里去方便了，千万不能让他碰见你这泼妇样，真要是把你搞成歪嘴巴、尿失禁，我就是不退货，你说话也不方便了吧？”

古寿芳那老虎般的气势一下子没了，低声向方中文赔礼：“大哥，不要见怪，我这怪脾气发惯了，您慢慢玩，我亲自去杀鸡宰鸭，让你们喝个痛快，玩得过瘾。”

古寿芳急忙退回房，暗自思忖后，将家里的情况通告给大哥小日子古，请教对策，想看看有什么锦囊妙计，能让小神童也教自己一招半式的本事，以防以后与人争吵时，能有让人尿失禁的能耐。

插旗光明芥菜厂这边正在发生的事，古寿壳在遥控关注，接到妹妹的来电后，他妙计顿生，说：“让方中文输是个眼，赢是窟窿。”

“老哥，什么意思？”妹妹不解。

“老妹，让方中文，输就输几万，赢就赢几万。就这意思，不多说了。”“老哥，我们的钱都是血汗钱，三牛输了你可要补给我。”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不是想学歪嘴巴术吗？医果果喜欢吃大奶果子，你又没有，老哥不是先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政府蒋国新今天真是大起大落。待县增接收队归县后，他独自坐在所长办公室，总感觉有人猜到自己为了业绩，随便听信别人的话就小题大做，都在讥讽自己。正在苦恼时，电话响了，是个陌生人口音，举报三牛水泥预制板厂有人正在聚众赌博。

方中文牌瘾极大，其实对输赢没概念，重在参与。王三牛一伙想尽办法，也没让方中文输多少。于是，他们改变策略，专打业务牌，能胡牌也不胡，尽量让方中文胡。就这样放水，方中文即便胡了满贯，也只赢了一千多元。这倒让方中文喜笑颜开，他一高兴，破例让回来观战的医果果拿了10元红利。

医果果正准备拿这钱上街买冰棒吃的时候，政府蒋国新带着人围了上来，大声喝道：“不许动，把身上的钱都放在桌上。”

方中文看到王三牛和另外两个牌友被浑身上下搜了个遍，总共也就两千不到，都放在了桌上。有警察见方中文动作慢，催促道：“动作快点！”只见方中文连短裤里的钱都掏了出来。医果果不明所以，也连忙把自己藏在短裤里的一千元（这是长沙吹球丁民主分给他的红利）放在了桌上。蒋国新等人大获全胜，把这伙人带到派出所，进行了普法教育，每人罚款200元后就放了。

方中文本来就读过五个小学一年级，他觉得是王三牛一伙在算计自己，当下就发火了：“王三牛，我也不多说，你们三个总共不到二千，我有八千多，就这么被收走了。你之前说安全全包，现在我八千本金加上赢的1000多，总共一万，赔给我，然后走人。”

“方老兄，派出所来抓我们，真和我没关系啊。你这一万元，我赔给你，过五天我给你送到县里去，行不行？”

“为什么要等那么多天？现在就给我，借都得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