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了”戚爷哽咽道,“怪爹老了却又摊上你大哥二姐这么两个觉着亲生的竟怎么都不像我?!心里一时堵的慌,才掘出些唯亲生才是血脉的旧观念你偏就年纪不大气性大只抓着爹这句糊涂话便往死里怄自己!”
风云仍是半昏着的,修长的身子却不由向着戚爷侧了侧,戚爷便真切看清了那张世间罕有的儒雅而睿智的俊颜虽已写满伤心憔悴、泛着发烫的红晕,却仍是如此赏心悦目、出类拔萃!
忽瞧见那原本丰润的嘟唇已干裂、起了大块的皮,戚爷便扬手让罗平拿来掺水的甘油,缓缓地涂抹在那焦干的嘴唇上“咝”似有一丝刺痛,风云不由从齿间呻吟了一声,戚爷拿着棉签的纤手竟猛然弹缩回去转而,定定神,避开才刚那处已裂出嫩肉的地方,继续小心地涂抹着
“爹”戚爷刚困倦地合了下眼,忽听风云唤他,猛然醒了!风云睁开丹凤明眸,喃喃道,“儿记得您的鬓角原本是黑亮的怎么此时却生出几缕斑白了?!看爹这样儿的心好疼!这20年,儿已竭尽全力去修悟完美只为爹欣慰一笑,只求爹晚生华发不如儿替您去了它们!”风云说罢便伸出纤长美手,强撑着起身,谁知胳膊肘一阵虚软,竟无力撑住,便又整个人轰然跌进病床里昏了过去!
“阮秋你的骨子里果真是埋着阮芽的水性杨花可我的风云,却偏偏输不起这样的你!”戚爷的声音很轻、很弱飘散着寒彻骨的绝望!“戚爷这一回,他好歹要自己熬着若熬不住,我赔命!”“你的命不值银子的!而风云便是我的命啊!”戚雄业忽然发力怒吼,“我说过,我的狠毒会让所有人绝望!可你和萧家的人却偏不信便活该是要死绝的命!”
收线良久戚爷那些狠话,仍萦绕不散如冷箭嗖嗖,不断地,猛戳进阮秋心里于是,至死不渝的爱情灵魂已痛不欲生,正拼命挣扎着,欲冲破孤独之客的冷冽躯壳,如闪电般直射入戚风云的胸口活了他整颗心!
“哥你好好守着!今日,我若出了这门口心便永远回不来了!”阮秋蜷缩在闺房的角落里,似已哭干了泪,殆尽了魂萧山倚着门,不言不语,只是垂泪垂泪
“阮小姐你再不去三少爷恐就没了”阮秋抬起头一惊!见闺房的门陡然开了!罗平立在那里“萧山呢?!”阮秋抖着心肝问“我们老爷子说了,此时,风云在,萧山才能活!”说罢便来扶阮秋谁知竟被绕躲开了“我不能去的你也别动我”阮秋虽虚弱着,然而眼神却又毒又辣,罗平见状,亦有些进退维谷了
“土包子哥送你吧!”胥驰朝罗平狠瞪一眼,“回头跟戚爷传个话儿往后阮秋的事儿必须得我来办!她性子烈得很,若是想不开一头碰死了谁给风云还魂去?!还有,让萧山那孬货别装别躲了,自己滚回来就行了!还人质?!切!我就说到最后,没了秋儿就真活不下去的,却只有风云罢了!”
一路上,没有了欢歌高奏的胥驰座驾显得颓唐而无趣彼此也没什么话甚至,连互相仔细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终于,到了被粗壮树木环绕着的医院阮秋偏又走得慢,跟不上胥驰那分外修长的美腿,胥驰猛一回头,一脸恨意地瞪着阮秋,“怎么怕看到我三弟的憔悴样儿会疼死过去吗?!死丫头!还有比你更狠的吗?!谁对你好你便就往死里虐”说罢猛地抓紧她的纤手,仿若要把秋儿的心也拽出来,撒野似地在走廊上狂奔着
“等会儿将你领了去我便回了!土包子,记着,你才22岁什么前仇旧恨的与你何干?!那是天道的事儿!你入不了那界!所以,从此死死抓紧世上仅存的戚风云只管拼死爱一把!”
“风云何苦呢!爱情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值得你这么抓着不放?!”阮秋轻轻捧起风云的俊脸,烙下柔软而清甜的吻,“别死别丢下我我爱你!”她抚摸着风云开阔饱满的前额“我之所以绕开你是因为”
“为什么?”风云慢慢睁开细长尾挑的俊眼,“我都已要喝下孟婆汤了啊!却是怎么也舍不得你便回头望了眼,暗想若能听你唤句爱我我便再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