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就是找不到了!”两周过去了,心力憔悴的戚氏豪门掌舵人缓缓放下了警方打来的电话,“我这里能使的本事都已用尽了啊!谁知警方又这么说足见楚楚的失踪恐是凶多吉少了”他慢慢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他视如己出的戚风云,也已是熬得愈加清瘦,仿若一片即将随风而起的薄纸
“风云啊,咱们都就此先撂下吧!”他猛然转动大班椅,背对着儿子他料不到,随岁月磨砺而愈加冷酷干涩的眼睛里,竟也能不断涌出滚烫的热泪来!仿若上一次流泪已是几辈子之前的事儿了!
“爹儿知道您心里难受儿也不是外人,您就只管哭个够好了!”风云话音未落,竟已泣不成声!戚雄业听了这话,周身如通了电似的,颤抖着、战栗着忽然猛地将高傲的头颅向身下的双膝尽力垂下,蜷缩成扭曲、抽搐的一团,“对不住了啊!老婆!直到楚楚消失前那夜我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却还是真和你一个样儿的!足见这些年我这当爹的只顾着别处,竟把嫡亲的骨肉都怠慢了啊!”
风云听了那话,虽然明明知道那只是戚雄业的痛苦宣泄,但心还是瞬间被割了个深长的口子,痛到天旋地转,伤到周身的血都已流干了似的!顷刻,他高大而挺拔的身子失衡地摇晃着径直坍塌、瘫软在地
“风云这是我爹给你取的名字吗?”时光将戚风云遣送至6岁那年初到戚氏豪门的情境中“怎么也不做声跟姐姐打招呼呢?!白可惜了长得如画中的仙人那般脱俗气派的竟是不能说话的吗?”戚楚楚睁大了清眸,又亮又翘的睫毛频频眨着,“真是看不够啊!爹有了这样的弟弟,我终于不用再跟大哥那木头玩儿了!”随即便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扰的风云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慢慢的,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些许红晕
“啊!不要!不要总是打我的头!哪里都可以随便打的!偏就这里不行!我是一定要用这颗聪明的头来念书的!才能出人头地啊!”“风云!又做噩梦了吗?!姐姐在这里啊!姐姐都抱着你了是不是,你看,姐姐的怀抱是不是又香又暖呢?”“姐我是要唯独谢谢你的!若不是你央求你爹硬要领养个相貌俊俏的弟弟可巧我又刚摆脱了那酒鬼兼赌鬼的爹我怎么会独得了这样的运气,被富贵人家收养了呢?想都没想过啊!我娘若在,也该瞑目含笑了呢!”
“风云这是胥驰!与你同为6岁的!”“那我也是哥啊,比他大半岁呢!”“风云,他爹与咱爹是世交好友!如今全家都搬来罗利了!”“哎,好歹说话啊楚楚,你这弟弟该不是傻子吧?!”“我呸!你傻了人家也不会的!敢欺负我宝贝弟弟,信不信我揍你屁股”“啊!长得这么漂亮,心肠却这般狠啊本还想追你呢?”“只是长得帅便可追我吗?!我可是楚楚公主啊!除非你一辈子听命于我我再考虑看看!”
“你们仨啊!四年了,天天起腻还不够吗?!快都收着点儿这是从洛杉矶来的萧叔叔家的萧山、萧荷兄妹,以后一起玩儿吧!”“风云、楚楚看他们哭这德行定是丢了什么宝贝”“是丢了心且找不回来了!所以,小荷,咱以后都别再想她了!”“小荷胥驰哥哥带你出去逛逛”“走开吧!我的妹妹除了我谁也不跟的!”“风云你去试试,你可是咱们这方天地里最美最帅的男子呢!给姐争脸啊!”
“小荷我房里有些亲戚从苏州捎来的碗莲种子,虽极不易种,但你若有决心种好它,哥便将它破了口,浸泡于碗中,然后交由你照顾着!但你要记得早晚换水,耐着性子等一周,它便会发芽再等一周,它便会长出细根和两三片幼嫩的小荷叶碗莲碗莲,宛若萧荷,婷婷可爱,唯我小荷”“瞧见没?!领走了吧!这就是我弟弟戚风云值得起我一辈子的骄傲!”
“二姐!”风云惊叫着却仍是双目紧闭似无法从长长的梦魇里苏醒、逃脱出来!“风云你已高烧不退,昏迷两天了快醒醒吧”戚雄业原本神采飞扬的脸庞已熬的昏暗不堪
“爹从未与您谈及儿的过往您也不问如今便都告诉您,免得真走了您却仍不知儿对您正是绵长久远、骨血相连的爱!”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顷刻竟钻进风云曲线完美的耳廓,戚雄业一惊,紧忙拿出帕子,眯起干涩的俊眼,小心地擦拭着
“儿的祖辈本是苏州望族后来,曾祖父与同乡本家兄弟一起来美国创业,在各州开立多家苏州菜馆却因不通悟合同条款而遭那奸人暗算,生意惨败,遂一贫如洗!所以,儿自小便是苦大的谁知5岁又死了娘亲爹便开始酗酒、赌钱,稍有不顺,便死命打儿以泄愤6岁那年,更是将儿独自绑在家里几天不回来!那时儿便想,他既这般恨我,何必赐我这命呢?!我但愿,永远不要有谁,尝到被亲爹如此虐待的滋味身体里分明汩汩流淌着与他通心的血,却没见他有半分感念骨肉的情!”
“捱到最后感觉身体,殆尽成一副无半点儿幸福滋养的皮囊身子轻得发虚快飘起来了心中才涌出些幸福!终于要解脱了!下一世,儿再也不来这一界了谁知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在干净透亮、没有半分霉臭味儿的空间里!忽然便瞧见您,那样的英俊气派,且正用极柔软温暖的手掌抚摸我的额头!我的心竟感觉也被抚摸触动怦的一下子便活过来了!我当时想,这才是我爹啊!竟能触到我的心世上还能有谁呢?!可如今您竟又跟我论血脉,甩手便掰开了情秋儿先前又断了爱儿在这世上竟再没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