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夜便熬成这般模样!”清晨,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掌轻抚着阮秋苍白憔悴的睡脸“风云我不碍事的所以,千万不要为了我而与萧家再起争执了!养父母中年丧女本就已伤透了心我只愿尽力陪伴他们咱们的事儿缓缓再说好吗?!”“这便是我最怕听到的绝情话!萧家本就恨我对萧荷的无情,如今,既认回了你这足以慰籍余生的养女想必要借一句缓缓再说便可将你我的爱情拖延、泯灭成一辈子的没指望了!”“风云大可放心!我的心意绝不会变的!”秋儿用力抓紧风云纤长的美手,“你要学会相信!至少要学会相信我!”
沉默良久,风云低语,“秋儿你一定要记着今日所言的誓言!若他日你食了言,移情别恋了别人尤其是风驰山剑客之胥驰或萧山便会掀起一场险恶至极的厮杀与报复!而且,那结局必定是死亡!凭谁都别想从我手中,赢走一场可供叛逃者全身而退的爱情!”
“风云怎么默不作声地滚了?!还以为他会跟我恨骂不休,大打出手呢!”萧山依着秋儿卧室的窗,出神地目送挚友驾车远去“我发了毒誓一辈子只爱他一人他便安心回去了!”萧山听了这话,周身一颤,“凭什么要发这样的毒誓?!你并没有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他既摆明了是对我以及尚还单着的你不放心我自要替我们澄清一下!”“澄清?!呵呵,婚恋自由的时代这种自我禁锢的澄清才是最迂腐的笑话!”秋儿的心不由疼了一下!她不敢去看萧山那分明写满一往情深的销魂面庞她暗想,如此短暂的久别重逢里,风云是怎么看穿萧山对自己的幽深情愫的?!
“那不是什么因痛失妹妹而衍生的情感错觉!我爱你!从8岁那年,我第一次抱你开始直至生之尽头!匪石之心,不可转也!”萧山掷地有声道,“怎么样?!你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风云爱情被撼动了吗!”就这样,他毫不矫情地抛下狠话,转身离去!
“孤独客已经陷进了迷雾重重的爱情沼泽”阮秋打开日记本,默默地写着,写着“起来喝碗红豆粥吧!”许久,直至听到陈嫣的敲门声,阮秋方停了笔,小心藏好那本写满心事的日记“秋儿谢谢你!”望着细细品粥的阮秋,陈嫣潸然落泪!“娘别难过了!我会替小荷好好爱你的!”母女俩不由紧紧相拥,一阵伤心啜泣
“不要总是哭小荷已经回不来了!眼下该做的是要好好珍惜失而复得的秋儿”不知何时,萧爷叹着气,立在门口,“老婆我已寻到了苏绣的行家所以,你不必再点灯熬油地痴绣小荷下葬时要穿的那件旗袍了!”“那怎么行呢?!我本就是苏绣的行家所以无论是女儿的嫁衣,还是寿衣都该由我这当娘的来做好的!”挣扎哭闹间,陈嫣忽然昏倒了
“娘医生说您身子太弱要多休息才是!”医院里,阮秋轻柔揉搓着陈嫣微凉的纤手,耳语道,“至于那件旗袍上的刺绣不必担心!我也是自小便得您真传的这些年,姑姑也怕辜负了您的栽培,所以特请了苏绣的行家,一直督促着我勤学不辍的如今,我会竭尽全力便定能赶在小荷入殓前,帮您绣完余下的部分!”阮秋此番话终令陈嫣释然,她哽咽道,“秋儿你知道的,小荷自小便喜欢荷花所以娘才想在那件她临了要穿的旗袍之上绣满美好的荷花然而硕大的荷花却也是极不易绣好的!”
“放心我已仔细琢磨过了!娘绣的荷花有红色微带紫及白色微带绿两种花瓣外深内浅,近蒂处微绿,花蕊淡而长莲蓬为绿色,莲子深绿,莲心加灰绿,叶背浅且有毛,为绿中带粉针法主要用散套绣花蕊用缠针,莲心需加打籽,绣花需用接针,绣茎需用点针,绣叶时先留出叶脉的纹路,待叶绣好后再用直针和套针绣那叶脉”阮秋生怕陈嫣不肯放手,便投入地细述要领,岂料陈嫣竟艰难起身,紧紧拥抱着她,痛哭不止!
“秋儿别再说了!你真的长大了!且是如此贴心出色!去好好绣吧!娘虽也怕你熬坏了身子但好歹那是你唯一的姊妹,你也该尽一份心意方可不留遗憾!”
“日子定在后天来得及吗?!”回萧家的路上,萧山开着车,叹气道“娘已绣了不少我只需小心接续着只要不出大的纰漏,定能不负所托!”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不知在陈嫣的绣房里绣了多久,忽听胥驰低语,阮秋方才抬起头来,却瞬感天旋地转!“秋儿!劝你好歹先吃点儿东西歇会儿你偏就充耳不闻的!这会儿他来了,你倒是懂得搭理外人了!也好至少明白自个儿已是体力不支了!”“萧山,你不至于吧?!妹子都熬成一片薄纸了,你竟有闲心跟我这外人泛酸起腻的!”朦胧间,阮秋感觉自己被拥在充满烟草味道的销魂怀抱里,“滚开只会使坏欺负人的狗屎!”秋儿喃喃恨骂,并竭尽全力欲挣脱胥驰的怀抱,然而,她已虚弱至毫无力气,动弹不得“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矫情什么?!”胥驰邪恶地贴面耳语
“胥驰!你这混蛋竟敢趁我找药片的时候占秋儿便宜我今儿就宰了你亦算是除了罗利最可耻的淫虫!”“都是快奔三十的大男人了又是在痛失至亲的当口还不自重不懂事地吵什么?!”萧爷恨骂着,止住了一触即发的痞子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