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者,春服既成,冠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翌日,燕西宸锦衣华服,锻面蟒氅,宝石银戒,无一不全。他站在院子里打量这身行头,总觉得还缺点什么。燕西宸本不愿带贾锦容去这鸿门宴,多个麻烦,可偏偏燕北华盯得紧,不得不去打个逛。
临安侯府还备了数辆拉风的马车轿子,以便入京赶烤,曲水流觞。
贾将军府外,
临安侯府的轿子卷帘半开,另一半飘在空中,流苏垂荡。隐隐约约露出轿子里端坐的男人。
“去皇宫?好啊!走~”听见声响,查共时从床上弹射起来。
春草诧异,侯夫人您不是抗拒去那里的吗,彼时有公公来大户人家递送选妃嫔入宫的纸状告示,您看见一张便撕一张藏了烧了都不给她们,说是皇宫心计深,怕姊妹们误入歧途。
查共时略显尴尬,
“是啊,没错,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曲水流觞欸,去瞧瞧。还有别叫我侯夫人,听的怪难受的。还是叫小姐吧”
“何时去?”
春草答:“侯爷在外等着”
“在外?何时来的?在府外等了许久了?”
春草傻笑:“好像蛮久”
“沃茨,不早说,完蛋了”查共时三下五除二,用上班迟到罚钱的速度咔咔洗漱完化妆。
贾府门槛边,叶桐问春草:“你家小姐到哪了?”
春草不紧不慢的慌张答道:“才到眉毛,没事吧”
“不知道,侯爷不说话,可能有事”
“有事怎么办”
“有事应该没事吧”
嚓~卷帘被拨开,竹篾上挡住一只手,燕西宸徐徐下了轿子,
正巧这时查共时飞奔而来,气喘吁吁的把路堵上,“不晚吧,侯爷”女子声音如铃儿动听,眼睫毛扑闪闪,一字一顿的问。
燕西宸轻哼一声,随即开口道:“未先告知夫人,自是没有催促的道理。
皇宫特设曲水流觞宴,容儿该一同前去,不然若旁人问起,还当本侯与新妇生了嫌隙。”
话音刚落,见贾锦容与贾府的几个哥哥告别,两人一起上了轿子,先行一步。
轿子内,鸦雀无声,仿佛上了一层雾冰,墩实的扎在两人中间,往她的一侧散发寒气。
“侯爷?”查共时试探性的问,声音甜甜的:“听闻皇宫除了园林景致,曲水流觞还能听见宫外听不见的钟声,好有意思”燕西宸听而不语,浅笑辄止。
查共时脸上谄媚的笑容僵住,觉得自讨没趣,便不说话了。
她扭头看着窗外临安街的景色,像打滴滴一样往后去,有一种抽离时空倒退的穿越感。查共时脸上笑容随风舒展,猫咪纹上面眯起的眼睛,也似布偶猫般慵懒惬意。死临安侯,换身衣服还拽上了,等我进宫找到钟鼓楼,再见了您嘞。查共时在心底暗暗想着。
燕西宸见贾锦容如此春风满面,与在府中时大相径庭,不由得好奇,
“容儿,笑什么呢?”
“啊?没什么没什么”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家,查共时开心的不得了,憋着笑意。
……
沈逢凭栏远远望着临安侯府的轿子出怔,
赫连钺鼻息一喘,开口调侃道:
“怎么,还念着旧情,可惜她已是燕西宸的人了,不过沈主事别灰心,只要今日得手,不仅结了北华皇帝的心头大患,莫说一个女人,整个侯府恐怕那傻皇帝都会亲手奉上”
沈逢转身回到客栈,取了扇子,同赫连钺上了马车,心中默默想着:阿容等我,我并非像你所知道的无术会那般不堪,如今北华的世道两立,皇上也正需要势力除掉燕西宸,事情结束任你如何怨我,我都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赫连钺:“沈主事,家里为何传报在此处伏击,岂不是大草亲蛇,等到那些个雅人娶睡留晌时一箭双鹰,岂不痛快?”
沈逢噎住,拍拍兄弟肩膀:“赫连兄身在北华,话语倒学的真快,不过都用错了。原是打草惊蛇,曲水流觞,还有那叫做一箭双雕”
“雕不就是鹰子,原来如此,我是个粗人,不拘小姐”
“赫连兄,是不拘小节”
“擦”马车的帘子被她快速放下,神情紧张,木讷了三秒。
燕西宸迅速坐到同侧掀开帘子边角,看不见人影。他缓缓放下帘子,冷漠的看着贾锦容。
“嗖”一支冷箭射过来,穿透帘布的锦缎,冷不丁插在轿子内里。
查共时被眼前的利箭吓了一大跳,胳膊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她拽住面前挡住视线的手臂,慢慢拉下来。睁开眼,竟是燕西宸目光冷冽,千钧一刻危急之时挡在了她的前面。
燕西沉甩甩手,扯下箭头尾端的布条。
上面竖排鬼画符般写着四个大字:
好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