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住是好事，按照这上面的步骤去做就行，务必要在开业的时候，弄出些香水，不用太多可品质一定要好！

黄净德听的昏昏沉沉，接过黄中辅递过来的纸条细细查看，半晌才问：“这要花多少银钱才能造得一瓶。”

“用香囊也不至于花这么多钱。”喻葆光细数了数，材料还好说，这个人工费用着实花费不小，成本的问题早就明了，就是人工费用高，黄中辅也希望大宋能变成奴隶制，这样不知能省下多少银钱。

事情好似又回到当初造肥皂的老路上，付出的成本太高，成品效果还不好说，弄不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一时彼一时也。”人爬到高了，看的也就不同，黄中辅小脸一红，虽说当初造肥皂虽然失败，不代表日后没有重复利用的可能，时代是发展的，如今不现实的东西，不代表以后没用。

单说销路现在就不用愁，就大宋这畸形的商业体制，黄中辅就算把香水做成一坨屎，也亏不了本毕竟还有行会这个冤大头在。

“何况这若花魂就不是卖的。”

这下连渝高都有些不解，“不卖难道还要送？”

“对！就是送。”黄中辅说的毫不犹豫，如此高品质的香水，拿来卖钱太过可惜，实际操作其实可以更简单些，比如用水浸泡，又或者用水蒸煮，取精油露水，效果虽差了些，也算能大批量生产。

“可若是取来送人，又或是搞出点噱头，用来给天阙楼打响名号，那可就再合适不过。”自己虽然没搞砍一刀的营销手段，这点基础的东西还是懂的。

“至于人手花费，灾年不断，可去四处收些年幼者，既能留下善名，又能获取劳力，何乐而不为。”黄中辅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让三人有些不寒而栗，明明说的是一件善举，可总让三人觉得黄中辅不怀好意。

契约社会，行业原子化带来的弊端，黄中辅已经开始有所体会，体量没能带来巨大的优势黄中辅也隐隐摸到问题的根源，解决人工花费还需等一个契机，只是要提前部署，很多穿越者能迅速拉拢起根基势力却忽视了种田的重要性。

总体来说戏剧性太强，可却极度不现实，至少需要时间对历史上的社会架构有一个简单的了解才行，否则那就是臆想中的平行世界。

“我还要去同乐园授课，天阙楼的事就交给姐夫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快过了盛夏，秋日少雨多旱，运河上的水位即将下降，预示着今年的花石纲也渐渐到了尾声，江南又到了休想生息的时刻。

悬帜的酒旗已经换上了天阙楼字号，立在望杆上随风飘扬，彩楼欢门都是整修换过的，门前聚集了不少文人雅客，特地来瞧瞧盛名已久的小谪仙开间青楼，能玩出什么花样。

万里银潢遮天去，桥边螭辔待客迎。

“给我等寻一处阁子。”苏州城好久没如此热闹，作为苏州有名的巨富，赵行德自然少不了呼朋唤友，也来此凑一凑热闹。

“几位官人可真不凑巧，今日本店开业，北楼实在腾不出雅间，只有西楼还有空闲，也有歌舞表演能看。”赵行德一行人听了这话，眉头紧皱，西楼就是大堂，这松鹤楼他们不知来过多次，迎往的小厮也换成了生面孔，年轻上不少，可怎就这么没个眼力劲。

几位官宦衙内如何能跟鱼龙混杂的行人同聚一堂，赵行德转头朝身边一位同伴瞧去。

周审言诨不在意道：“不碍事，太尉即将赴京履职，各地的官员都来相送，人自然多些，西楼就西楼吧。”

见周公子都如此说，众人也没了意见，就随着小厮来到西楼。

这西楼大厅也搭上了台子，不花钱就能看到小姐们在台子上扭动腰肢，倒替众人省下不少花销，“来几盏玉溪春。”赵行德刚入座便点了最贵的花茶，同行的衙内都知他出手绰阔，早已习以为常，只有这新换的小厮被惊住，这一下就要花上二十贯不止，自己辛辛苦苦做一年也挣不到人家一顿花茶钱。

“人不如旧，衣不如新。”虽说换的小厮长的样貌英俊，实在没有老跑堂的那般会说话，一行人哈哈大笑，自然明白周公子这话意思。

茶酒博士换成了女郎，点茶的手艺也比不上原来的博士，看到这群公子哥直摇头。

石肚羹、假炙獐、乳炊羊、羊角腰子、烧臆子，莲花鸭签、甘露羹、熏蒸獐腿...

“怎么会有驴肉？”赵行德看着菜单发愣，他有意考考这小厮。这才一口气报了如此多菜名，此时笔墨都是极贵重的物件，跑堂的最重要的就是记性，这小厮明显就不怎么合格，手持个白色小棍对着眼前的小本就是勾勾画画倒也取巧。

小厮听客人这么说，便拿出培训时的话术应付道：“这可是我们东家亲自指点的特色面食，客官尝尝便知，保证回味无穷。”

驴肉如何能吃得，马、骡、驴作为大宋重要的运输工具，是禁止食用的，从赵匡胤立国开始，羊肉就成了皇室专供美食，大宋各处酒楼羊肉是最常出现在餐桌上的。

要是马政也能这么搞，那大宋就不会缺马了，民间养殖最多的就是羊，与刻板印象不同的是，北方游牧民族，则以奶制品为主食，反倒是大宋人均吃羊。

宋人都能吃马肉，就不用说这驴肉了，驴肉名声不好，主要原因是骡子不能生育，男人哪里敢吃这个，不孝有三无后最大，这可不是说笑的。

也不是没人吃驴肉，就比如与欧阳修一起修撰《唐书》、《新唐书》的翰林学士宋祁路过洛阳时，在友人处盘桓数日，诗酒唱和之余，大食驴肉，最后竟吃红了眼，将自己来时代步的驴也杀了吃！

若有人慕名去买，就特别容易买到骡子肉，骡肉没什么脂肪肉质发柴，也就是很难嚼，所以餐桌上少见驴肉。

黄中辅就是占了这个骡驴不分的便宜。

待小厮走后，周审言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岂止是有驴肉，这天阙楼狗肉都能上席。”

衙内们议论纷纷。“香肉怎得上的了席。”大文豪苏轼可是公开斥责在公宴上出现狗肉，认为其孔圣尚不屠狗食肉，怎能不效仿先贤，当然他身边也养了头爱犬。

要说禁吃驴肉已经过了百年，那狗肉的禁令则在崇宁初年颁布，原因竟是赵佶属狗，谏官范致虚以“十二宫神，狗居戌位，为陛下本命。”建言禁食狗肉，全国屠狗行业顿时变得支离破碎。

赵佶颁布的禁天下杀狗令太过荒唐，以至于被天下人嘲讽，太学生最先开始发砲，“朝廷事事绍述熙丰，神宗生戊子年，而当年未闻禁畜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