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又由衷开口:“笑起来更好看了。”
她没注意红衣男子的脸更黑了,额头上繁复的红纹更深了几分。
小魔头看着鬼盖头,他大概力量也被囚禁了,于是还是出口反驳了一句:“姑娘,咱们魔族除了魔君,最俊的男子可就在你身边了。”
桑禾女仙惊讶了一番:“哦?是吗?!”
红衣男子以为她会转身来看看自己,不想她却上前几步凑到那关着鬼盖头的牢笼前,蹲在鬼盖头跟前,鬼盖头不知真是那少年模样,还是装作那少年模样,攀爬在地上过来,把脑袋往栏杆上蹭着。
桑禾一乐,扶手上他的脑袋,理了理毛。
桑禾:“无事无事,那魔君我见过,没比你好看到哪去。”
“”
“”
“”
小魔头惊了,她居然敢说这数万年魔界最高的颜值担当得没比一直凶魔好到哪去?这女仙的眼睛着是做摆设的吗??
这且不说,虽说这兰峥闻名魔族也就这个月的事情,但也真是美得仅次于魔君了,那这张脸有多好看自是不必说的!这女仙居然认为那排第二的是那只凶魔!
其次这凶魔居然没咬她!?
小魔头颤巍巍撇了一眼去看兰峥,他果然脸色不霁,一副快气昏了的模样。
小魔头抓住人仙的衣领就往外拖,桑禾一个不防,跪坐在地上被他拖着走。
小魔头一边跟兰峥说:“兰公子,君上还有事找她详谈,我就先行告退了。”
跑了几步,桑禾开始嚷嚷着放手,让她自己走。
小魔头不乐意:“不放!听闻你是找人才来的魔族,可你在天牢里这左摸摸右捏捏,我得陪你捏到几时才出得去?”
桑禾被地上起伏不平的砖头硌得屁股疼,她嘟囔道:“那我先不找了!你让我自己走!”
那名唤兰峥的红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冷不丁的蹿了出来,将桑禾拎了起来。
兰峥:“让她自己走。”
小魔头不敢说一个不是,只得松手。那女仙也没食言,一路上目不斜视,只是闷头跟着他走。
兰峥忽然开口:“你来魔族找谁?”
那女仙徒步走着,走在他面前,头也没有回。
桑禾断言道:“不是你。”
兰峥:“”
桑禾出了魔族地牢,走在最上层,才发现此处是一个圆形深坑,层层往下,而最深处,是滚烫的岩浆。
可这山体,却是冰寒无比,踩在脚下,寒气透过鞋底往骨子里钻。好在她身披神物,影响不大,只是又把衣物紧了紧,接着闷头走。
忽然一件衣袍盖到到她脑袋上,这衣物还有别人穿着的余温,这红袍遮住了她的眼睛,待到她取下来,那人已经不见了。
小魔头实在是奇怪:“这兰公子在魔族是谁都不亲近的,魔君在魔族亦是六亲不认的,怎么抓了你一个人仙,倒是有那么一丝亲近你的意思?”
桑禾挠了挠脑袋:“许是拿我要挟天帝,比直接杀了我有用。”
小魔头一回想这人仙流传出来的故事,瘪了瘪嘴,点头认可道:“也是。”
而那边因为护了桑禾被派遣到冥界边境,后被炎陌烧得仙体半毁的樊于,随着忘川淌着,仙体被无数小鬼蚕食,他已奄奄一息。
忽觉身上一痛,不过比起恶鬼的撕咬,也算不上痛。
接着,他忽然被外力从忘川中被拖起,悬挂在半空。
他身上已经无衣物蔽体,身体也已经残缺不堪,他本以为这种状况下不论被谁看见,他也心如止水,但真被这么吊起来,还被一个姑娘家狠盯,他还是经不住地羞涩了一下。
他半面已经烧毁,说不出话来,只是没有眼皮的眼睛还能看见一个姑娘的残影。
她一扬手,手中鱼竿一收,樊于整个人随着鱼线所过的轨迹,跌入那姑娘怀里。
她褪下了枯灰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恶鬼怨灵争先恐后的逃开了,连滚带爬跑回忘川。
那外袍之下一身金光璀璨的华服,闪得他眼珠子有些疼,但那姑娘的发髻却梳得简单,只用了一只簪子,此外,别无一物。
他没法闭上的那只眼睛,却忍不住看向那姑娘的眉目。
那脸上写满了久别重逢的欣喜,她欢喜的调笑道:“小于儿?这么迫不及待地要上钩?不过,怎么伤得这么重?”
他身为掌门,还没人敢这么抱他,还敢调笑他,他无力的呵斥道:“放肆!”
那姑娘一愣,哑声道:“小于儿,不认识我了?”
她看上去十分失落,失落得让樊于都不想出声责备,她身上的气息,让樊于久违的怀念。为人一世他已经全忘了,就是这气息,他直觉,他一定嗅到过,且让他分外安心。
于是他闭上眼,全凭那姑娘处置。
他在梦境中听见一个女声,她怅然道:“樊于。我是”
樊于很想告诉她,他听不真切,请等等他,等他醒过来,再说一次。
作者闲话:
外出调研偶遇急性肠胃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