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这就是红鸬肉,紧致吧。”
“那么,曼蛇也入药了?”
“啊,对,原本就差一味药,它自己爬进来送蛇胆了。”
“哧溜”
“蛇汤,只能喝这一口。”
她似乎有些明白那梦魇是怎么回事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身体在吸收那些药物成分吧。她很庆幸自己最后赢了,否则,后果当真不敢设想。
可是,箭阵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简单地讲述了那场差点令她无法醒来的梦魇,并说出的自己的猜测。
墨若有所思地喝了几口蛇汤,崀山确实有箭阵,炮筒只有八个,而且每筒并非十支,只有五支。她给出的数量,貌似是他之前对她的行针数量。如此看来,她的猜测不无道理。
知道了这些菜色的原材料,她非但没有觉得别扭,反吃得更欢了,这一点倒是令墨很意外。见她巴巴地抱着蛇汤,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咬咬牙,一把将它夺下。为了她的身体,绝对不可以妥协。
“想当初,我可没有这么虐待你。”
感觉到双手瞬间空无一物,她仰起脸,嘟着嘴,极委屈地“看”着他。半晌也不见他妥协,双手抬起,掩面而泣,“嘤嘤”的抽泣声说来就来。
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抱着蛇汤往外走,左脚刚刚迈出房门,见她依旧掩面而坐,轻笑一声,“别装了!”
不再理会身后的埋怨,去了厨房。这碗汤必须藏好,这丫头鼻子灵得很,指不定到晚上就偷吃掉了。
呵呵,当初?他倒是没有想到,她还记得当初,那是很多年前的当初啊。
他第一次遇到她,秋日萧瑟,枯风带着落叶在空中飞舞,不减半点悲凉。因为多处伤口发炎而导致高烧不退的他,迷迷糊糊地蜷缩在一棵老树旁。已经记不清到底过去了多少天,无数行人从他身旁经过,冷漠地看上一眼,吝啬地不曾为他驻足。
渐渐地,他感觉到异常的寒冷遍袭全身,秋雨窸窸窣窣地飘落,凉意倍增。他昏过去几次,又努力挣扎着醒来,内心不甘,终究还是没能再与最心爱的小人儿重逢么?
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他彻底死心了,心想着,如果真有天堂,就能再次见到她,从此可以看着她,守护着她,也不算太糟糕啊。
他缓缓闭上双眸,在最后一道光线即将消失的时候,若就那样从远处走来,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清冷地问了一句,“还能活不?”
这个音色!
猛然睁开双眼,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双眸闪出异样的光彩,死死盯着眼前的小女孩。一头发黄的发,用藤蔓随意捆绑着,小小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冷漠地看着他,仿若在看一位陌生人。
一枚白砂印撞去眼前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涌上心头,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用尽浑身力气,重重地点点头,又生怕她没看见,低吼一声,“能!”
然后,他就被拖走了。
是的,她从腰间取下藤蔓制成的腰带,缚在他的脚踝处,一路拖行。她的身板很力气却很大,不曾停歇地拖了很久,才到达目的地。这一路,好几次他都差点昏迷过去,她的身后好像了眼睛一般,每次都被撞到硬物之上,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她将他随意丢在一个废墟之中,一声不吭地走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草药回来,一股脑儿地丢进一个破罐子里,连清洗的工序都省了。
大半小时左右,沸腾的汤药散发出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怪味。事实上,腹中空无一物的他也确实吐了,而且吐得一塌糊涂,连胆汁都吐了一地。
“完事了?”
刚刚躺好缓口气,却听到她“礼貌性”地问了一句,不由分说地直接端起破罐子将汤药尽数灌进他的嘴里,随后就不再管他的死活。
她每天都会准时抱着一堆不一样的草药过来,熬好,灌药,离开。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多余的话语,准确地说,她对他说的话总共不超过五句。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日复一日,等待她的到来成为了他唯一的幸福。他活了,可是,她却走了。倘若早就知晓这样的结果,他情愿一辈子不好。
在失去了她消息的日子里,不断强大,找到她,成为他唯一的生存目标。
“呵呵”
墨站在灶台旁,回忆得入迷,忍不出笑出了声,竟丝毫没有发现若的到来。
“咳咳,傻笑什么?”
她轻咳两声,音如天籁,这才是它的原声。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