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换命

剑光从照进宁清净眼睛再到填满他的眼睛不过几息，填满后仍然没有落下，因为季话还没走到。

他看见了剑光后季话的脸，季话还是那么骄傲自信，带着些许的蔑视，他知道季话已经恢复了冷静，也知道那柄剑不会洞穿自己了。

于是在衣下和泥土之间的阴影处，一抹微小的刀光唐突的出现，短刀在宁清净右手中，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胸前与泥土的空腔，腰腹与膝盖同时用力，半个身子如野兽般跃起，下半身仍然如石头般僵硬，却被腰腹提了起来，与那刺破胸膛的刀光一起飞出，迎上了那刺来的剑光。

看着跃起的少年季话的脸色一变，长剑突然在空中一顿，那剑上光彩也如断了线的风筝，在体内四处乱窜之后迅速消退，让长剑看起来黯淡无光若一块废铁，周围的尘土也慢慢从天上落下，连带着先前那些被剑光切碎的杂草。

杂草才从天上落到半空，又被宁清净手里的短刀切开，坠下的尘土从他眼角飘过，本来相依的尘土杂草分了开来，一个去往地上，一个还在半空，短刀之后紧跟着的是宁清净的身子，先前动弹不得的膝盖此刻是他除了手里的短刀以外最好的武器，这两块石头被身子拖着粗鲁的碾过泥土杂草，然后石头就粗鲁的撞在季话胸膛。

在季话眼里的神色没有消退的时候，剑上乱窜的气才平下，胸前这股巨力就紧跟着过来，他脚下一个踉跄，膝盖一弯身体重重往地上倒去，背后的尘土扬起来，宁清净身上的尘土掉下去，没有遮住他太多的视线，刀锋就从缓慢飘落的破草中迅速刺下。

这是宁清净生平以来最快的一次，也是最有力气的一次，他必须一次就将这刀送进这修行者的脖颈心脏或是其它要命的地方，在季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的命握在手中。

宁清净死死压着季话把季话背后传来的震荡压下，也像是要把他也压进泥土里，手里的刀锋落在季话脖颈处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光，再碰到他皮下的血肉。

他的皮肉也和人一样，就要抓住他的命，一颗珠子忽然从尘土中飞来，是软灵，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的反应速度更快，她惊讶宁清净的心胆，也不能放任事情继续下去。

和她说的一样，她那串珠子果真是个宝贝，从上面散落的一颗被她的手指凭空抓着飞起，穿过的尘土都被珠子的一面碾成更细更密的尘埃，接着精确无误的打在他握刀的手腕上！

沉重又刁钻的冲击从手腕上传来，他早已把那柄刀像是长在身上一般握住，此刻非要把这只手还有这柄刀刺下，手腕和手里的刀却和肩膀出现了弯曲，一个常人做不到的弯曲。

玉珠先没有洞穿手腕，它在宁清净手腕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刹，然后推倒他的手腕还有他手里的刀，再用一刹把那只手打得贴到了手腕上的角度，一个鲜血迸发筋骨血肉如裂缝一般分开然后折起的角度，之后它才从手下飞过。

宁清净知道自己握不住那刀了，他双眼始终放在季话的脖颈处，哪怕感觉到珠子和手背突来的凉风也一样，他知道手可能马上会废掉，只好在还能掌控五指的时间里放开了刀柄，又在疼痛来临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那柄刀，在另只手的鲜血和季话体内那些修行者的力量涌出时，朝着其脖颈处一刀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