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岳不群背着双手来到书斋。
这房间的一切摆设,书架上的官箴、律例、文集,一处架上有一些曲谱,他都已经非常熟悉。上面还留有纸条,写着一行小字:“此架确系各式曲谱”。
他翻开一本曲谱(工尺谱),上面写着:工上尺,工上尺,工工上尺。四上尺,上工尺尺。
另一本琴谱,上面写着的全是看不懂的字(减字谱),倒是旁侧标注有“名九注勾三”之类的字样。
华山派毕竟有过记忆别家秘笈的优良传统,记忆力还是不错的,饶是如此,记了一会的老岳都有些头晕,忙暗自练功调息一番。
“珊儿这个没用的,若是她跟我一块记,必定可以事半功倍。”岳不群心中抱怨道。
隔了一会,岳灵珊哼着小调过来,她要帮罗衣分担一点家务,就接下了收拾书房的重任。,岳不群早已听到动静,忙将谱子放在架上,换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朝着岳灵珊赞许地点点头。
岳灵珊擦拭到书架的一处却是笑弯了眉:“爹,你说此人何其的狂妄。”
岳不群走近一看,只见那处贴着一张纸条,上写:“此架有绝世武功秘笈。”
老岳早就看过这一架,知道尽是宋人文集,没什么稀罕,他也不禁忍俊笑道:“珊儿,既是秘笈,就不可随意看,免得惹人家不快。”
……
府衙纷纷传说,锦衣卫昨日包围林震南向阳巷旧宅,搜寻一夜方休。
几位正官们大为诧异,讨论半天,不知道徐爵是什么意图。
胥吏们私下议论纷纷,都道锦衣卫在林家旧宅挖得藏金,还道锦衣卫运金银的车一辆接一辆,驰入西园。
这种说法很有市场,在元末动乱的时候,不少富家在逃难的时候埋下金银,又或者倭寇来犯之时,许多富豪也以为在劫难逃,纷纷挖窖埋金,时间一长,房屋易主,返修重建的时候经常挖出来,有时候还会引发诉讼。
也不仅仅福州如此,许多都邑都有同样的传说。
裴烈到来的时候很是得意。
他约了路平吃酒,一来是感谢,二来是归还证物。
“恭喜百户。”一见面路平就笑道。
裴烈得到了徐爵的许诺,即将晋升百户。也不知道徐爵会不会感慨“锦衣卫要一百个裴烈”。
裴烈让人守在阁外,殷勤地斟酒,有些感叹地说道:“如今都是恩荫,锦衣卫升官实在是不容易,这一次托兄弟的福,怕是到顶了。”
锦衣卫的升迁有功升,荫叙,皇亲、外戚授官,传升,改调,如今大量的文臣荫官开始占据锦衣卫高层,反倒是裴烈这样一路的“功升”越来越困难。
路平话锋一转问道:“一切都顺利?”
裴烈低声道:“镇抚一见碑文,立刻召见林震南,林震南一开始尚不知此事,拿出碑文后方才承认,其祖确实在向阳巷老宅地窖留有一件物事,遗言须得好好保管,并说‘凡我子孙,不得翻看。’
镇抚当即亲率人手赶往向阳巷,找到地窖,搜寻半天一无所获,林震南也是不知。
镇抚便想,碑文上说,林远图晚年建佛堂忏悔,便又到佛堂,镇抚是信佛的,见佛堂中达摩像就礼拜,这一拜,就摆出了端倪。果真,就在屋顶的洞中发现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路平嘴角微微抽搐:“这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