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清只当是不被瞧上,心中有些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
很快,他又眼睛一亮,却是身子一弯,伸手去握住父母的手,有些虚弱地说道:“爹、娘,我被蒋林打得好惨,伤到现在还没好呢,我能不能……”
看到他突然的撒娇,孟淮妴心中恶寒,演遇事就对父母撒娇的纨绔还演成真的了?求饶撒娇信手拈来。她真想从马车上跳下去,但最终只是把身子侧向另一边,眼不见为净。
“成大事者,哪有一帆风顺的。”吴颜抽回了自己的手,眼中确有心疼,但言语并不柔软。
孟淮清没有想到这种时候,母亲能说出这样薄情的话,心中又凉了半截,瞬间眼泪汪汪地看向孟倚故。
孟倚故没让他失望,也抽出了手……
却是拍拍了他的手背,安抚一般,说了一句:“幸苦了。”
——
逃跑的二当家一口气跑出了老远,夜深人乏,准备先用假的身份本找间客栈住下,明日再打探大哥和三弟的情况。
到了第二日,他却发现赤礼县的街道上时常有士兵巡逻,看来是要抓捕自己这个逃犯,他在外头转悠了一会儿,决定先躲几日。
又过了五日,他终于打探到了情况,得知大哥和三弟皆被抓捕,由于事件极其恶劣,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大,由三司会审。
在三司的加速审理之下,罪行已经核实完毕,今日上午已经公告了结果——两个土匪头子被圣上亲自勾决了死刑,其它压送到京的土匪们,被判处了流放。
在躲躲藏藏的同时,二当家心中越发没底。
圣上亲自勾决的死刑,六皇子还有能力替换死囚吗?可六皇子殿下又信守了承诺,底下的兄弟们真的被判处了流放。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得离皇城越来越远。
然而,他的脑中却一直在天人交战——若是六皇子真的卸磨杀驴,他要不要履行和大哥三弟的承诺?
当肚中一声咕噜之声响起之时,他突然就明白了。
就算六皇子卸磨杀驴,他去告官或是去别的皇子那高密,那么他这个应该判处死刑的逃犯,即便揭发了六皇子的阴谋,最终下场也只有一个死。
既然如此……
那么自己又何必去管呢,还不如就此彻底逃跑吧。
——在真正的生死面前,那点子良心不值一提。
意识到这一点,二当家终于下定决心,加快了步伐,就要往赤礼县东边而去,想要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
在路上,他还嘀嘀咕咕着懊恼自己兄弟就不该掺和这事,皇城的水太深,这的人都不是他们这些山沟沟里的土匪能招惹的。
然而,他没有走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几个身穿日行衣的蒙面人……
——
“我们被困在山上两月,山上虽有几个发泄的奴隶,但好久没有下山尝点新鲜了,心中想念得很。最初我们三人心中不一致,老三想找办法下山逃了,我和老二都不同意;我想下山逃了,老二不同意,三又开始心中恐慌;等到我们终于想好了找办法下山,又用了数日都没有找到机会,直到六皇子殿下派人来与我们相谈。
他想劝我们投降,还说会给我说情,免除死刑,笑话,我李大又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的,岂会信他!但这是个机会,我们假意考虑,迷惑那单纯的皇子殿下,果然,很快让我们找到了机会,逃下了山。
我们当天便找了最近的妓院狠狠地干了一个时辰,发现仍然没有追兵,本来是想四散逃了的,但是老二说朝廷这次派了皇子亲自来围剿我们,那皇子肯定也是想做出一番成绩,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绝逃不了多久,还不如在死之前好好享受。
于是,我们就想去最好的妓院尝尝滋味,若是能抱一抱花魁,也算是没白活了。便赶往皇城,一路上哪家客栈贵就住哪家,看到妓院了也没忍住,享受够了又快马加鞭赶路,谁晓得这导致那浣烟楼的姑娘觉得我们脏臭,我们兄弟气不过,想换一家怡红楼,可是身上的钱又只够睡最差的。
我们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怎么能睡最差的?可这里是皇城,我们也不敢打家劫舍,就想去绑了人要赎金,谁知道那小子家里敢报官……”
“那你们为何要绑普通百姓?”
“不知道,就是想着多抓点,心里踏实,一个也是抓,两个也是抓……”
“老二去哪了?”
“鬼知道那孬种逃到哪里去了!我们准备勒索的时候,老二又觉得这么久没有追兵追来,他又觉得也许能逃得过朝廷的追捕,那个孬种想退缩,我和三儿要压着那些人质,也管不了他,让他独自给逃了,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