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乔时星很是满意两个土匪的口供,回到府中的书房后,终于忍不住赞叹:“完美!前因逻辑完整,后事又有恰到好处得令人无法理解之处,让整个事件看起来没有黑手摆布的痕迹!想不到这两个土东西办事还有一手,事后也许真的可以……”
彭史经过此事,受到了重用,一直跟在乔时星身边,提醒道:“殿下,那个二当家仍旧没有寻到,恐怕是个变数。”
乔时星嗤笑一声:“怕什么,那个土东西不就是想保全性命,只要他发现我把他兄弟换出来了,也就不敢做什么了。”
“就是可惜了,这个土东西害得本殿的大功不完美,若是能抓到他就好了……”
今日早朝之上他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皇帝感念他千里追击土匪,将六日的路程缩短到四日多,鞍马劳顿,奖赏了他钱票一百万合,金银玉器十箱,另有宝马锦布。
当三司审理结束,他更是因剿匪有功,被皇帝直接升为兵部职方清吏司正五品郎中。
如今民间好不热闹,茶余饭后总有人激情发言,赞扬六皇子大才和孟淮妴舍己救人的声音从未断过,死死压过批评孟淮妴不救亲哥的薄情之声。
“六皇子名利双收,孟淮清不在手上,孟淮妴赢得了名声。”蒋林磨着牙,一拳砸在书房的桌面上,“我一通忙活,得了什么!”
蒋卫冷淡说道:“这不是早便考虑到的。”他开解着,“孟淮清那个废物在不在手上有什么区别?眼光放长远一些,急什么?不是还跑了一个,等着那位出手吧,把这池水搅得越乱越好。”
——
要紧事解决了,该去见见美男了。
早在八月十二,文科举乡试便已结束,孟淮妴收拾一番,未正时分来到了永安州连穼所赁下的小院。
这里的守卫比大将军府少多了,她翻墙进去,有认识她的护卫才拔刀,见到她的脸就收了起来,继续面无表情地站岗,眼睛却跟在孟淮妴身上——将军交代过了,见到孟三小姐只需监视即可。
孟淮妴微微挑眉,也没问话,直奔书房。书案边上有一张信纸摊开,她瞧着眼熟,走近了,发现正是自己写的那信。
她拿起来,走到视她这个闯入者为无物的连穼面前,将信纸举到他脸上,声音透着得意:“竟不收着,每日看着可是很有动力?”
看着小小的信纸上那龙飞凤舞、肆意狂放的“祝金榜题名”五个大字,连穼心中想着,字如其人果然不假,这字和她人一样张狂,若是寻常人家,是认不出她写了什么的。
他神色不变,道:“你那丫鬟把信交给长轮时,带了一句话,嘱咐长轮一定要告诉我。”
嗯?孟淮妴以眼神询问。
“那样规矩的信确实大方有礼,但你的爱意就是要横冲直撞。”
“哇!”孟淮妴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有些得意,“不愧是我培养的人,就是会办事!”
连穼无视她的得意,把视线放在那张纸上:“可见你的丫鬟是担心你这张‘信’毫无作用。”
虽然连穼说话的声音没有变化,但这意思显示是在讽刺她这信的粗陋。
孟淮妴面色不显,心中却有些失落,这可是她第一次写这种信,且祝福语还是发自内心而非出于人情往来的。
见连穼看不到这份柔情,她抬手便撕了这信,又随手扬了,抬眸看着纷纷落下的纸片,心中又快意起来,垂眸对坐着的连穼扬起一个笑容:“这下有作用了,真浪漫!”
饶是再如何清冷平淡,连穼面对这种做法也难免惊愕。
碎纸片在两人中间飘落,待阻碍了视线的纸片都落了地,他终究不能否认,对面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便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多日不见,你为何又出现了?”
孟淮妴奇怪地打量他一番,笑容古怪:“你莫非是觉得我放弃你了?哈哈……你不必担心,只是我这人向来贴心,你乡试期间若是出现,岂不扰乱你的心神,你还如何能安稳作答?”
“……”
连穼面色有一瞬间的古怪,他看了孟淮妴一眼,实在不理解她是怎么一脸正经地说出这种又暧昧又自负的话的,不觉得羞耻吗?
孟淮妴却以为他是害羞,再接再厉道:“月底是武科举乡试,届时我也会消失,你别多想,就安心科考吧。”
“……”
“你放心,你出不出现,我都很安心。”连穼实话实说,他实在不想听她自负的言论了。
孟淮妴也不尴尬,轻嗤一声,又问道:“那次乔时迁与你打斗,后来民间扮演三皇子传播之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此等小事,是何人所为,并不重要。”连穼起身走到茶桌前,倒了两杯茶水,尽了主责,示意孟淮妴这个客人坐下。
“还是有些重要的。”孟淮妴的笑容有些狡黠,走了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连穼,“若是你做的,我可能——会更加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