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命运之轮都无法给出最终的答案吗?我知道了,会不会是这样,正是因为他可以随意改变这个地方的时空法则,所以预言中的结局才会有无数种不确定的可能。或者说决定这结局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我,而是要看他究竟想把我们这些人引向什么样的结局。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结局,此时此刻的陆知仪都可以做的到。”晋夜天在听了姜粼婉的推断后,脑子像是瞬间开了光一样,好多事情都看清楚了。
姜粼婉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晋夜天,然后脑袋一弯微微笑着说:“不错哟,小天,感觉突然变聪明了呢!”
“哈哈哈,婉儿姐,果然是这样吗?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自从你救了我之后,还是第一次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死啊,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不过,既然生死已经完全由不得你我,那么我也就只能以必死之觉悟苟求生存之希望了。”
说完之后,晋夜天便再没有任何犹豫,直直起身径直朝着眼前的少年陆知仪冲了过去。
姜粼婉看着飞奔而去的晋夜天,笑了笑,心下便已经有了决定,只是脸上依旧表现的很冷静,她很自然地将眼睛再次看向了不远处静静站着的陆知仪,只是嘴角上微微扬起一道莫名弧度的微笑,就像一轮半挂在空中的月亮。
她的眼睛中浮现的是那个曾经奄奄一息看起来几乎马上就会死掉的男孩。
晋夜天是要比姜粼婉小一点年岁的,在他三岁那年,由于一生下来就携带着了世间极其罕见的怪病,原本稚嫩的皮肤开始变得像是枯黄的树木一样,变得黑黢黢的,整个人看起来衰老的很快,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体上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黑色斑点。
晋夜天出生的时候由于天生异相,整个村子的人都将他视为是邪祟的投胎转世,纷纷都劝他的父母说趁这个孩子还没有长大,早早溺死为好,免得以后为祸人间,酿成难以想象的灾祸。
这些从一开始就不被命运祝福的孩子,早早的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更多的会是一种无言的仁慈,暂时的无法感知的苦痛最好过长久的背负着原罪的折磨。
人们总会习惯性的将这样的命运归咎于前世无法知晓的罪愆,实际上,对于一个新生的生命来讲,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毕竟,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就被无情的加以定义,有些人因此变得崇高而被赋予某种神圣的意义,有些人就活该被冷眼相待然后无情的抛弃,没有人会施以何种可笑而又冷漠的怜悯。
最终他可怜的父母因为是亲生的骨肉,实在于心不忍,久久下不去手,只得作罢。
直到晋夜天三岁那年,病情始终不见任何好转,反而愈发严重,而家中所有的积蓄也由于三年来到处求医问药,已经消耗一空。
在走完最后一家医馆仍然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后,终于这对生活本就窘迫的父母心中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他们做出了一个本应该在三年前就做出的决定。
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夜晚,终于还是狠心的将自己的孩子丢弃在了他们去过的最后一个医馆门前,让这个奄奄一息的生命独自去面对艰难而未知的未来。
无论未来,是生是死。
也许命不该绝吧,又或者早已经命中注定。
这个孩子生来就不属于这里,在无法感知的病痛中,经历被遗弃的命运之后最终会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后来的晋夜天很多事根本都没有一点印象,唯一遇见姜粼婉的那一天,每每想起那一天的情景,都不得不惊叹于冥冥之中近乎宿命般的选择。
他被父母遗弃的那一天,正好遇见了出门远游的姜从胧和她的女儿姜粼婉。
至于这个天武神拳府的名宿和他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十八乡的偏僻小村落,没有人知道,也许只是凑巧路过,又正好遇见,或者也有可能是姜粼婉于无意中得到了命运之轮给与的指引吧。
总之,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生命,就这样相遇了,没有谁会为这样一场意料之外的相遇而欢呼雀跃,毕竟对于一个快要死掉的三岁小孩来说,毫无意义。
恍惚在来此之前的某一刻,姜粼婉从命运之轮的预言的梦境中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灵魂,然后还有那极其单薄的肉体下隐藏着的已经成长得无比旺盛的巨大生命树。
“爹爹,他会死吗?”
“我们不救他的话,或许会的。”
“那我们快救救他吧,看起来怪可怜的。”
“傻丫头,哪有那么容易啊,要是这么简单的话,他就不会被人扔在这个地方了,这可是不治之症啊。”
“可是这里不就是医馆啊,医生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他们一定有办法的啊。”
“医生不是神仙,他们也没办法的。”
“可是?那我们可不可以救救他?”
“你真的想要救他?”
“嗯,小狐狸说让我一定要救救他。”
“那小狐狸有没有告诉你要怎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