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也不再犹豫,只感一股心火从心中伸起,直冲脑门,索性将怀中装着水食的包袱系在背上,抄起那鞘上带血的剑,腰板一挺,便将其拔出。
“吭哧!”
这声响在嘈杂的黑暗中不算特别响亮,却端的是清越。
望着这这儿八经的开了锋的白刃,姚枢的腰板不由自主的挺直几分。
虽然他莫说精通什么剑法,就连这开了锋的真家伙儿也是今天才见识到。
但手上拿着家伙儿,还真是让人感觉胆气平增三分。
他一手拿着鞘,一手紧紧握着剑,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去,眉宇中透露出警惕。
一时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四周枯叶翕动,鸟嘶兽鸣的动静都渐渐弱了。
连四周的黑暗都仿佛不再那么可怖,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
“咔嚓!”
他低头一瞧,原是地上干枯的落枝被他踩断。
放在之前,或可使他一惊一乍,但现在却只视作尔尔,只抬脚迈过罢了。
他越往前走一段,腰板便不知不觉间越挺直一分。
渐渐的。
他感觉坐落于前方的那座庙宇,近了。
直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那烛光隐隐将他身后的黑暗驱赶开来,直到那剑刃在烛光的照映下发出冷白的寒光。
在这一刻,他的脸上才有了些笑意。
几近力竭的双腿中凭空涌出一股气力,叫他脚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随着他脚步不停的向前,在盈盈烛光的照映下,那庙宇的模样在他眼中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庙宇远处看来便觉老旧,走近了看,更绝如此,虽称不上破败不堪,也颇有些年久失修的味道了。
不像是有专人在此看管的样子,经姚枢推测,其间大概率是与他处境相似的,那些出门在外不得已在夜宿托身的行人。
墙上的粉漆已经因岁月的蚕食脱落,使得内部黝黑的砖石裸露出来。
庙顶铺就的黛瓦也不知是经受了多少的风吹雨打,东一块西一块的零落在地上,显得有些破落。
四周黑漆漆中的荒草杂木的影子打在墙上、地上,显得影影绰绰。
虽然这个环境在平日里看来甚至有些阴森,但相比露宿于夜晚的荒野,已是好上不少。
况且庙中还有光亮。
有光亮,就代表有人。
有人,多少能让人心安。
虽然心下不禁感到些放松,但姚枢思索一番,却没有将手中之剑收入鞘中,反而握的更加紧了些。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用剑柄不轻不重的叩了叩在那勉强掩上,显得有些斑驳的木门上。
“哒哒...”
“有人吗?”
......
回应姚枢的却是无声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