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这么简单,阿依的父母来这儿干吗?
文克新立刻想到另一种更大的可能性,问:“阿依怎么知道是海家人要刺杀市长?”
“他们说,阿依一到拘留所,就想起来,给她手机的女人就是海家的人,以前见过一面,但她不知道手机是炸弹。”
“在警署没说,到拘留所就想起来了?接着就死于无目的的斗殴?”
阿依的母亲张口结舌,“我们……我们……”
“你们也不信吧?阿依能提供指向海家的线索,所以被灭口了。谁要灭口?当然是海家人。
“可海家不知道她已经说了,灭口也晚了。
“杀手接到的命令仅仅是杀人,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而杀。她也不会知道阿依之前和警察说了什么,更没机会向雇主报告。
“所以海家后知后觉,干了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我能轻易想到,警方也能,但是他们并没采取行动,是吗?”
阿依父亲重重地说:“是啊!电视台的人来了,警察把情况都跟记者说了,但抓人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们说阿依的供词太模糊,不足采信,只说是海家的人,但又没说是海家的什么人、叫什么、电话号码什么的。警察说这没用。”
文克新轻叹一口气,“的确没用,这种程度的供词算不上证据,最主要是死无对证。没有真凭实据,别说抓人,连调查都很难开展,最多只能简单询问一下。”
郁飒补充说:“问也问不到海家的上层,他们可不是寻常市民,就算州长、总统要见,也得客客气气,海家的实际地位不比市长低。”
“所以,所以我们才来找阿新啊!”阿依父亲苦着脸说,“阿新现在是明星一样的大人物、大英雄了,你替我们阿依说句话,到电视上、网上给阿依伸冤,就会有千千万万的人为我们阿依伸冤,给我女儿讨回公道。”
文克新看了母亲一眼,用目光说:“果然如此!”
他问:“警察教你们的?”
阿依父母愣了一下,点了头。
阿依母亲哭着说:“阿新,不管怎么说,阿依还是你的未婚妻,拌嘴归拌嘴,分手那都是气话,她死的时候还戴着你的求婚戒指呢!你一定要为她做主,你说句话,比警察查一年都管用。”
最后这句,文克新心里承认。
以他现在的知名度、声望,以他刚刚塑造起来的,不畏强势、天神庇佑的反抗者形象,再加上未婚夫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为阿依发声伸冤,煽动舆论,谴责海家,绝对一呼百应。
那么就可以借民意的力量,逼迫公权力跳过一些法律流程、加大调查力度,哪怕采用一些非常手段,对海家某些核心成员进行先抓后查,是完全可能的。
因为这就是市长想要的。
上顺主意,下合民心,警方做起事来就没那么束手束脚。
甚至还能逼得海家上层出来自证清白,打开大门配合警方调查,那就正中冈达家的下怀了。
文克新看一眼母亲,从母亲冷静的眼神中,捕捉到了简单直接的拒绝之意。
他对阿依的父母说:“伯父、伯母,我答应你们,一定会替阿依讨个公道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阿依父母泪中带着一丝欣慰,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谢谢,谢谢阿新!我们就知道阿新懂事,又重情重义,我们阿依没选错对象!那我们现在……”
“伯父、伯母,”文克新一听“现在”二字,连忙打断他们,“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