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甚至没有见到它,便乱了队伍?”
良久,他开口说道。嘴里反而难以抑制地露出讥笑的声音。
“……它?”
老杰克听着他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疑问:“你说……它?!”
他眉头皱一下,手指上敲击桌面的动作也停滞下来。
“怎?”
“你把‘祂’当成,仅仅只是……‘它’?”
老杰克注视着面前表情平淡的男人,大笑起来。癫泼的声音穿透了海浪,似乎在这雨和海的交界处激起另一层液态的波浪,这波浪的名称是绝断、痴妄和自裁。
老杰克不断疯癫地说着话,而面前这位,孤高作态者并未打算制止他。
“你以为!”
“你以为?!”
“你以为那支队伍里,看着队员一个个被送入那深海深处漆黑的祭坛是因为什么?!”
“你以为队伍里的每个人自相残杀,为那诡祟不可知之物献上祭品是因为什么?”
“你以为理智会眷顾你的命运么?你以为当你直面那个存在时,他是否在直面你?你以为在名为真相的诡祟之物灌输到脑海之时,祂是有意为之?你以为自己和祂处在猎手与猎物的地位?一只体型横亘整片深海的狐狸,和被追杀的无辜兔子?”
老杰克疯疯癫癫,像是想把自己感悟到的一切都灌输给他,语言已经在描述难以理解之事,甚至为不可晓之论,他说着,一切似乎都在旋转。
在他的沉默中。
海。
慢慢,红去。
……
约莫熬走两三个市长之后。
这段几年的时间,该出的事,一件少不了,而该死的人,有一个还活着。
沿海的一处时常无人看管的报刊附近,一个穿着风衣,第一个纽扣是白色的男人,阅读着报纸上的刊登。
一阵海风吹过,他低低头,压低帽檐,等平静以后,抬头,感受穿过绷带的气流从他左脸上的孔洞流出,好像在给他瘙痒。
他感受到这种痛苦,本来四下无人,趁机想哭,但是天气正好,又没哭出来。但等到有一滴雨透过他的绷带,浸在风干的骨质上的时候,这家伙又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