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百里寒身影消失在他眸中，沈清绝悠悠坐下，仰头望月，自道：“想喝酒？”

翌日。

百里寒醒后，洗漱完毕，听说沈清绝在苑中习枪法。

便从侧房架上取了把长剑，兴冲冲道：“阿玲，我们去找绝哥哥。”

阿玲伸手阻拦：“小姐，还是别带剑了，夫人知道会生气的。”

百里寒道：“你不说我不说，阿娘不会知道的。”

阿玲还是不肯，劝道：“万一被人撞见了，夫人还是会知道的，算了吧。”

见她再三劝阻，百里寒丧气地将剑放回架上，道：“好，不带不带。”

阿玲放心下来，道：“好小姐，这才对嘛。”

百里寒摇摇头出了门，阿玲在身后跟上，道：“对了，早些时辰宫里传旨来，说陛下邀小姐和小侯爷午膳时进宫。”

百里寒道：“知道了。”

说话间，主仆二人到了苑中。

沈清绝正舞着长枪肆意挥洒，庭下落叶同步他的枪法被扫入池中，泛起阵阵涟漪。

百里寒也会武功，只是外人不知，如今沈清绝一走数年，她也很久没有再习武。

如今看到沈清绝挥枪的样子，她有些手痒了。

从桃树上折了一截长长的桃木，去净花叶，原地施展轻功。

一瞬，握着桃枝袭向沈清绝。

沈清绝当下挡住她一棍，惊道：“是谁！”

百里寒这招虽被挡下，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借力来到他身后，又刺向沈清绝。

沈清绝征战多年，自然是接得下招的，二人打斗间，阿玲跺脚道：“哎呀！怎么还是打起来了。”

沈清绝得知对手是百里寒后，步步留招，只防守不进攻，惹得百里寒打得十分不快。

当下弃了桃枝，道：“绝哥哥！我的武功真有那么差劲吗？”

沈清绝一抛枪杆，身后侍从稳稳接住。

他走向百里寒，道：“你方才过来可把绝哥哥吓了一跳。”

“寒儿的武功很好啊，绝哥哥都招架不住了。”

百里寒心中有数，若是自己打得过沈清绝了，岂不是燕京城中一顶一的天才了。

百里寒道：“师傅总说我不适合习武，什么都不愿教我，都只教给陆弘。”

百里寒与陆弘二人师出同门，同是落霞山中，杜卿真人的关门弟子。

不过，这位真人只传陆弘武艺，却从不交授百里寒半点。百里寒如今会的招式都是陆弘所授。

沈清绝揉揉她的脑袋，道：“寒儿莫沮丧，杜卿前辈也说了，寒儿适合习医。不妨，寒儿学医试试？”

百里寒道：“可我不喜欢，听医馆中的先生说，学医要把千万种药材都记下来，还得学会如何制药……”

说着她撒娇起来，道：“绝哥哥……你能不能教我几招啊。”

“我就想习武。”

沈清绝笑笑，道：“好，寒儿先把以前陛下教你的霓裳舞给绝哥哥看。”

霓裳剑法是落霞山中最简易的剑法，百里寒早时就偷偷学会了。

百里寒道：“没问题！”

朝阿玲一喊：“阿玲，去把剑拿来。”

阿玲面露难色，道：“小姐，小侯爷，算了吧。要是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沈清绝反应过来，他差点把这事忘了。

彦玉向来不喜百里寒舞刀弄枪，听戏弄曲，整日里盼着她多知书达礼些，学学别家女子，绣些手帕也好。

百里寒有些不满：“就一小会儿，阿玲，你就当作没看见嘛。”

沈清绝解围道：“罢了，不必取剑了。”

百里寒道：“绝哥哥！”

沈清绝按住躁动的人儿，温声细语：“乖。”

贴近她耳边，悄悄说道：“等下我们去宫里，找陛下，师娘就不会知道了。”

百里寒一听，脸上表情瞬间转变。

小声笑道：“绝哥哥，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好。”

沈清绝直了身子，正色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寒儿四处走走。”

侍从、阿玲道：“是。”

屏退左右后，沈清绝牵着百里寒出了别苑。

百里寒道：“绝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啊？”

沈清绝道：“皇宫。”

百里寒道：“可还没到时辰呢。”

路过正门，沈清绝朝管家道：“告诉师傅师娘，我带寒儿前去宫中赴宴。”

管家颔首，道：“是。”

走出大门，沈清绝跨上了马。

衣袂随风飘扬，动作行云流水。

好一个意气风发少年郎。

百里寒眼下有些看傻了，如昨日一般，沈清绝将手探在百里寒身前，笑道：“上来。”

百里寒握着他的手，借力上了马。

沈清绝坐在她身后，牵着缰绳，用力一扯，马儿极速跑去。

百里寒极少骑马，如今有些胆怯起来，道：“绝哥哥……太快了些……”

沈清绝从身后单手稳住百里寒的身子，道：“若是害怕便闭上眼，绝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百里寒朝他怀中稍靠了几分，实在受不了，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