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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人的森林

少年一直往南走,走到了城市的边缘,然后顺着那座坚固无比的围墙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就找到了当时被他发现有漏洞的门。门周围并没有人看守,因为人实在不够用,就连能干一点活的老人,也都能参与生产的就生产,哪里有人手能一天天只是做看门这一件事情。那么那些真的干不动活的老人去哪了?至少平民们不知道,即使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也都默认了新政府的不为人知的举动。少年面前的这道门,是由两道锁组成的,联网的电子锁,和需要钥匙的机械锁,电子锁是由密码,人脸识别,指纹识别等装置组成了,几乎不可能破解。但是机械锁就相对简单了,就是为了防止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灾难时,如果断电了,那么电子锁无法连接到服务器时就会自行关闭,人们从这些门往外逃生时,就可以开启机械锁。而这道门的显示屏是黑漆漆的一片,明显是断开了与服务器的连接。少年对于机械是有一定的技术的,倒模,配钥匙,他虽不熟练但也勉强能做出来一把合格的钥匙,不一会儿,他就打开了这道沉重的防爆门。随着沉闷的开门声响起,少年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或者什么光照过来,心里一松,就继续用力开了一个人能侧身出去的缝。他往外探了一眼,视野的下方是黑漆漆一片森林,但是当他抬头看向天空时,不禁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他辅学的天体物理学所描绘的天空吗?因为城市的天顶为了充分吸收太阳光,所以不管白天黑夜都是看不到真正的天空的,只有类似天空的投影,来告诉人们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但虚假的始终无法和真实的相比,更何况这投影只是为了区别日夜,看久了就能发现投影出来的天空千篇一律,估计制作这投影的人也都忘了真实的天空是什么样的了,毕竟现在人类最重要的是生存,而不是那些摸不着,用不到的幻想。而墙外的天幕在没有人类光污染和核污染的阻碍时,它的明亮,璀璨足以震慑一名17岁的少年了。

少年迫不及待的跑出门去了,打开了他工具包里的小核能手电,一边跑向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一边不时的望向仿佛跟随他的星空。到达空地后,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防火毯铺在了地上,便躺在毯子上回忆着他所学到的关于星座的知识,仔细端详起了星空。少年沉浸在浩瀚星空的夜景许久,略微感觉到一丝凉意,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回去。但他惊恐的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他竟忘记了来时的方向,顿感一阵恐慌,虽然离城门应该不远,但是有防爆墙隔离,声音肯定是无法被城里的人听到的,更何况如果被人知道他偷跑出去了,一是少不了责骂和惩罚,二是他以后估计再也出不来了。这个只有他知道的出口是他区别与其他同龄人的能令他感到优越的秘密。于是他硬着头皮用他的小手电以空地为中心用螺旋状的方式去探索回去的道路,这个方法再距离目的地不远时可以用来稳定的找到路。果然不过半个小时他就摸到了城墙,但是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他应该面对着城墙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呢?城墙上的逃生门大约相聚一公里才有一扇,如果找错了方向,虽然可以去反方向,但是免不了要走不少冤枉路,此刻少年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做事情太不仔细了。一边想着一边顺着城墙走了几百米后,少年突然看到了他城墙上门缝里透出来的城市的光,他心里一阵欣喜,快步跑向城门,侧身钻进了门里,把门锁上,然后靠在门上喘着粗气。此时城市里灯光已经少了很多,自从末世核战之后人类忙于生存,就连夜晚的娱乐时间也因为白天的工作消磨了太多精力而大大减少,在这里,工作还想偷懒可不容易,除了到处是监控,还有专门的人员每天检查每个工人当天的劳动成果,比监狱也好不到哪里去。少年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快步躲着人群径直跑回了自己的住所。简单洗漱之后,少年紧紧的把自己裹在被窝里,还为刚才的冒险经历心跳不已,虽然自己家能提供安全的环境,但人就是喜欢去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哪怕危险重重。此刻少年心里已经盘算起下次出去的计划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少年起了个大早,来到集中供货中心,这里实行的是类似按需分配的供给策略,每个人根据年龄,性别,职业来获得各种不同的物资,就连每个人的食物根据他在这个社会里的角色也不尽相同,比如做体力劳动多点的,人工合成的糖和碳水就会分配多一点。但是生活物资则有一定的自由采购权,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一个月洗一次澡的人可以通过节省下沐浴露的电子物品兑换券来购买其他物品,这样能让城里的人觉得自己有一定的人权,是有利于上面的人管理的。少年平时既没什么爱好,也没有特别洁癖,因此由上层发给他这种学生每个月的电子物品兑换券他攒了很多。来到供货中心,门口是一排低级人工智能构成的售货机,它由一个只有面板的自动售货机和一条传送带构成,传送带的后面是仓库,由仓库里的机械臂来搬运物品放在传送带上,人类只需要对着售货机说出自己想要的物品然后刷脸就可以了。少年说出了一些野营常用的东西,有一些库存有,但是诸如帐篷之类的就没有了,毕竟这个世界,谁还会去外面搭帐篷啊。于是他只能买几件床单和一些夹子来代替。此外就是防身的棒球棍,烹饪用的锅,备用的小核能电池。接下来就是食物了,平时食物都是当天分配当天食用的,所以他在接下来几天的进食时间里偷偷的节省下了一些不容易腐败的食物放回自家冰箱里,如各种罐头,瓶装饮用水,外壳没破的熟鸡蛋等等。

又是平淡的六天过去了,少年终于又等来了休息日的前一晚。晚上灯火阑珊时,他背起了两个背包出了门,一个放胸前,里面装着食物和水,另一个在背后的则是各种工具。这次他轻车熟路的按照原定计划来到的逃生门前,还是用上次制作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门,不过这次他再门的外侧做了个只有他知道的记号,并且在门锁里放置了一个防止自动锁上的石子,做好这些准备后他依据记忆大步的走向了上次的空地,这次,他决定要在野外度过休息日!

少年来到空地后把其中一个装了沉重工具的包放在地上,看了看四周,想着在哪里搭帐篷才最合适,地上?可他的被单又不像真正的帐篷一样严丝合缝,难免会有蛇鼠虫蚁爬进来,树洞?这里也有没那种几百年树龄的树木天然形成的树洞。还是树上吧,他一边想一边找,同时又在沿途的树上系上他用红色衣服剪碎成的布条。走了很久他也没物色到合适的树木,想着先回去空地搭好帐篷将就着一晚,明天白天再去找。于是少年就顺着系有红色布条的树往回走,可是当他接近那片空地时,他突然看到有个人影在那片空地,少年吓了一跳,这道城墙外除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有人?难道是某个城里人也发现了那扇门没关好所以跑出来了?还是管理他们这些学生的生活和学习的那位管理员发现他不见了,所以出来找他?一时间他不知是否要上前一探究竟,但是他本能的关掉了手电防止对面也发现他的存在,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后,少年发现那个人影似乎在翻找他的背包,于是他蹑手蹑脚的在树木的遮掩下慢慢靠近那个黑影,少年马上要离开树木的遮挡进入空地时,突然他脚下踩到了一个小坑,坑里的枯树叶发出了明显的被踩碎的声音,这个声音同时惊到了不远处的人影,人影向这里看一眼后就马上逃向了城墙那个方向,少年见此人影这个举动,断定了人影至少不是管理员,竟一时好奇心大起打开手电追了上去,那个人影跑的得很慢,还没来得及离开空地重新钻入树林就被少年的灯光罩住了。手电打开的那一刻人影正想回头看少年是否追来,不想正脸正好被光照到,当即以两只纤细的手臂来遮住自己的脸以躲避强光,并发出一声尖叫,啊!少年听到尖叫后愣住了,竟是个女人!“你是谁?为什么要翻我的包?”少年问道,而那个女人被核能手电的强光罩着,知道自己跑不了也就原地不动了,“你是谁?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少年又问了一句。“我饿了。”,沉默半晌后,人影终于回道,少年听到回答后发现她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心里逐渐放松了警惕,“你是城里出来的人吗?”少年继续问道,人影摇了摇头“什么城里,我不知道。”“那你是哪里来的?”,少年继续追问,“你先把那光关了,好吗?”人影用略微有点请求的语气说到,少年这才发现自己将手电的功率调到了最大,这种核能手电的最大功率有300瓦,照在人身上的确会让人睁不开眼。少年想了想,把手电的亮度调到了最低一档,并向地面移动了一点。少女感觉到光不再那么刺眼后就慢慢地把手臂放下了,慢慢抬头望向了那在手电背后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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