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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秘密基地

少女慢慢把手臂放下,在微弱的手电余光和星光的映照中,显现出了面容。少年打量着这个比他小一圈的单薄身影。少女的脚上穿着一双由破布裹起来的“鞋”,身着似乎是旧时代流行的连衣裙,裙子因穿着许久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现在看上去是灰黑的,少女的头发是散开的,虽不长但是却长短不太齐,枯瘦惨白的面容直接显现着她平时食物的匮乏。她呆呆的望着少年,似乎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她不是不想跑,而是连日的饥饿让她没有力气跑太远了,况且少年手中的灯光就像某些自诩正义的人手中的权力和子弹,一旦被其笼罩,逃避反而增长了这些人的施虐的乐趣。于是少女就定定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审判。少年回想起刚刚她说的话,饿了?她是哪里逃荒过来的吗?可是现在人类不是都生活在城墙里,就像被圈养的家禽,那么她又是从哪个“牛棚”里出来的呢?“你刚才说你饿了,你是从哪个城市跑到这里的?”少年问道,“我不是从什么城市里出来的,我一直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少女答道。“一直?”少年惊讶地说道,自从那次世界核大战之后,人还能再城市外面生存下去吗?“那你平时吃什么呢?”少年忍不住好奇心追问,但是少女却不想继续回答问题了,“反正我翻了你的东西,虽然还没拿走,你要生气就打死我吧,我也没力气跑了。”少女一噘嘴,就干脆侧对着少年坐到了地上,刚才少年往地上打的灯光此刻正好全部照在少女身上,仿佛一个舞台剧上的灰姑娘。“打死。。。我有那么凶吗?”少年有点尴尬地想着,虽然拿别人东西在城里的确会被惩罚,但那是在城里,况且他也没权力审判别人。少女刚才说找吃的,可他是把比较重的工具包放在空地上,而放有食物和水的包他是贴身携带的,也怪不得她翻了半天等他回来了都没翻到。想到这,少年慢慢走向她,像是看到一只落在地上的鸟,又怕把这只受到惊吓的鸟吓走。少年走到少女身旁,蹲下来,而少女感受到人影靠近她后紧闭双眼侧过头去。“你要找的食物在这个包里。”,少年说到,“不过你吃饱了以后要回答我一些问题。”少女听到这些话后,睁开眼疑惑的转过头,此刻少年已经把手电都往地上照了,而少女也借着灯光看清了来人,竟是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少年笑了笑,想缓和下气氛,然后把手电在最近的树枝上挂好,从工具包里翻出了床单,铺在了地上,又从另一个包里拿出了他从城里带出来的食物,虽然都是冷食,但是却让少女眼睛一亮,少女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要给我几个吃的。”,“你尽管吃好了,吃饱。”,少女也不管这是不是什么猎人的陷阱了,反正对一只要饿死的猎物来说,陷阱和饿死的威胁并没有太大区别。于是她抓起一个她认识的食物--鸡蛋,就开吃了。看着少女狼吞虎咽,少年笑着跟她说慢点吃,食物我还有很多,但其实他也只带了明天一天的食物,因为他明天休息日晚上就要回城里去了。不一会儿少女就吃饱了,怯怯的看着少年说,“你要问我什么?”“呃,你,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从名字问起。“心”,“哪个xin?听起来像中文。”,“心里的心,我妈妈还活着时就这么叫我,她死了以后就很久没人叫了我了,中文是什么?”,“呃,中文是以前一个亚洲国家的语言,那你住在哪呢?”,“前面的树林里,有......”这个叫“心”的少女说到一半停住了,似乎不想透露她的住所,少年意识到了这一点说道“哦,反正你就是住树林里是吧。”少女点点头。“那你平时吃什么呢?”“有些树上的果子能吃,以前妈妈教我的,还有河里能抓一些没有被污染变异的鱼类,也是我妈妈教我分辨的,可是最近这片树林里果子越来越少了,最近运气又不好抓不到鱼,今天晚上饿的不行,又刚好看到这边有光所以就过来看下,没想到就被你抓到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少女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哦,是这样。”少年思考了一下说,“那我也介绍下自己吧,我叫冥,从这个城墙的里面出来的,我也没有父母,是在老师的教导下长大的,你可能不知道老师是什么,就是类似教你打猎生存的父母差不多吧。”,少女听了后点点头,“那城里有很多人吗?”,“嗯,很多。”,“那你为什么要出来呢?”,“可能就是因为人太多了吧。”少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还会回去吗?”,“这个,应该会吧。”,少年回答地有点犹豫,为什么会犹豫呢?难道他也想在城外过野人生活吗?少年心里自嘲的想着。“呃,这些食物你拿回去吧,我今天就再这个空地睡了,你要是有事情可以来找我。”少年不知道说什么,竟说出了赶人的话,但是他刚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他明明还想跟这个奇怪的少女多聊一会。“你就在这里睡啊?”,“对啊,怎么了?”,“这里可能有蛇或者虫子到处爬的。”,“啊,这......应该没事的吧?”少年一时有点犹豫,又不好说出懦弱的话,也不想马上打道回他那在城里狭小但是安全的房间。“我基地那边还有个树洞可以给你先住一晚,但是明晚你就要自己找地方住了。”少女不知是为了感激少年给予的食物还是同情他对这片恐怖森林的无知,竟同意带他回自己的住所。“基地?”少年惊讶于这个说法,刚想再仔细问问,少女却开口了:“嗯,走吧,再晚我就要在这里睡着了,今天太累了。”,“嗯,好,好吧。”少年有点犹豫地说到,心里有一点期待又有点怕。少年收拾好工具包和背包,拿好做标记的红碎布就一边跟着少女一边出发了。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步行,两人来到了一条小河流,趟过了这条不太深的河流后又走了一小段路,见到了一颗高十几米的奇形怪状的树,这个树的树干非常粗,直径足足有近五米,但是在离地约一米的高度上就似乎被人锯断了,然而这棵树并没有死,它从树干的四周长出了新的枝干,这些枝干也有近半米粗,整颗树仿佛一只从土里伸出的手腕,而旁边的枝干则是从手掌向天空伸出的手指。女孩的住所便搭建在这个“手掌”之上。从旁边生长的枝干上方被人用藤蔓稍微编织成了屋顶,藤蔓上还铺着许多类似芭蕉叶一样的大片叶子,再用细一些的藤蔓铺上一层密集的网,叶子就被夹在这两层网之间,而新枝干之间的缝隙,同样是用藤蔓来编织成网来组成“墙壁”,但是铺上去地却是一些干燥的枯草。整个居所就像是倒放的有顶的羽毛球。少年再走进仔细一看,树干下面还有个树洞,虽然入口不太大,但是洞口前的泥土被挖出一道沟渠,刚好能勉强钻进去一个人。少女指着树洞对少年说:“还好这几天都没雨,这里平时是放一些东西的,今天铺一些干草给你睡吧,虽然小了点,但是至少没有蛇和虫子。”少年看了看树洞心里有些犯嘀咕,虽然他在城里的房间也很小,只有十几平米,但是比这个树洞还是好太多了,第一次像野兽一样住阴暗的树洞里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少女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只管自顾自的从树干旁用石头垒起来的台阶爬进自己的“基地”,“今天除了你好像没有客人来哦。”少女说道,“客人?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不是人啦,是有一些蜥蜴,老鼠啊什么的会爬进来,嘻嘻。”,“那它们不会咬你吗?”,“不会啊,是我咬他们。”少女解释完,狡黠一笑,少年则尴尬地陪笑,心里对这个野生野长的人类女孩抱有一丝敬佩,他可不敢吃这些野味。“不过你放心,树洞里比树上安全,最多有蚯蚓什么的。”少女继续说道。“哦,没事,我有毯子。”少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老鼠和蛇,虫子他还是勉强能接受的。“我能看看你房间吗?”少年突然好奇心一起,毕竟这种怪异的房子他之前是闻所未闻的。“可以,你上来吧。”少女坐在树干上,晃着不知何时脱去破布鞋的双脚,微笑着说道。此刻的少女似乎因为难得遇到一个能说话还给予她食物的同类生物而感到心情舒畅,不再对少年抱有猎物和猎人之间的敌对感。而少年抬头望着星空下微笑的少女入了神,仿佛曾在梦里见过如此梦幻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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