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抹一把头上的汗,喘着粗气道:“夫人不在高府,昨晚是回去了,但是今天早上已经坐车离开了。”
周朗眉眼一弯,抿唇笑了。看来是主动回家了,今天晚上回去就可以抱着小娘子了。顺利地呼出一口气,周朗转身摸摸肚子:“哎呀,好像有点饿了。”
褚平傻了,主子这分明是会错了意呀。“三爷,据说夫人的马车并没有往北走,而是奔着南城门去了。”
周朗脚步一顿,猛地回头揪住了褚平的脖领子,恶狠狠道:“你说什么?她没回家?”
“可能是回了……但不是回郡王府,而是……”不等褚平说完,周朗已经猜到了什么,一把推开他,飞身上马,挥鞭而去。
皇城内百姓众多,他不敢纵马狂奔,提着马缰小心翼翼地绕过街上的行人,心里急的已经窜了火。烧的他满头大汗,恨不能长个翅膀飞过去。
好不容易出了南城门,城外官道平坦,马儿跑的也快。他拼了命地抽马,鞭子的末梢不时扫到自己腿上,却没有感觉到痛。脑海中忽然浮现中类似的一幕,那一天,她去西佛寺烧香,他也是这样拼了命地赶去救她。若当时再晚一步,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她了。
这一次,他不敢想,春风裹挟着沙砾吹打在疾速狂奔的脸上,吹出了一汪眼泪。
奔马越过了一辆青布马车,周朗突然勒住马,转过身去。这一路上,都没见到郡王府的马车。莫非她换了马车?
车夫瞧了周朗一眼,很快垂下了头。
周朗心中一动,他好像认识自己,在故意躲避。“站住。”
周朗逼停马车,一把扯开车帘。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日思夜想的小娘子,她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贝齿紧紧咬住了颤抖的下唇。
彩墨怒瞪着周朗说道:“三爷对我家小姐不闻不问,来这里做什么?”
“你家小姐?都出去。”周朗冷声喝道:“静淑,你是我的娘子,说好与我白头偕老的,你以为你可以一走了之吗?”
素笺拉拉彩墨,拽着她下了车,忧心地瞧着周朗。想劝他别发脾气,好好哄夫人两句吧。可是她不敢说话。
周朗跳到车上,弯下高大的身子钻进车厢,挡住了一大片阳光,静淑被阴影笼罩了。
他脸色铁青,双手拄着膝盖,就这样狠狠地瞧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静淑身子颤抖,不知是吓得还是哭的,她说不出话,也动不了身子,只坐在那拼命流泪。
彩墨紧张地瞧着,抢过了车夫手里地鞭子,若是他敢打小姐,就跟他拼了。
“娘子……”周朗忽然沙哑开口,腿一软,单膝跪在她面前,伸出双臂抱在她纤腰上,把脸埋在了她腿上。
静淑一愣,被他吓得连苦都忘了,傻傻地看着他往自己怀里拱,还被抱的越来越紧。
“静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就算我和瑶瑶亲密了些,你吃味也就罢了,可是……你却不辞而别,至于吗?”周朗抬头看她,满脸不解。
“你……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还……还允许别人剪了我们的同心结,你既对我无心了,不如……不如……和离。”静淑的泪又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砸在他脸上,湿了一片,像是他也在嚎啕大哭一般。
周朗身子一歪,差点倒下。把她的一双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张口结舌地说道:“你……我,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你以后不许再提半个字,不然我……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都说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一向傲娇的三爷竟然也会玩这一出。彩墨和素笺差点没惊掉下巴,车里的静淑也蒙圈了。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去抓自己身上的玉佩:“静淑你看,同心结好好的呢,我怎么舍得让别人剪呢?但凡你送我的东西,哪一样我不是爱若至宝的。我没想过要与你分开,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吃味而已。”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在一个陌生的家里,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依靠。可是你不但不给我撑腰,还故意拉着别人欺负我……这样的丈夫,真的爱我吗?”静淑又掉了泪。
“别,别哭了,”周朗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泪,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难怪小娘子伤了心。“我改,我一定痛改前非,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