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屹立阵后,目透战尘纷嚣,心怀百感,纷扰难平。目睹主将昌奇血洒疆场,其悲壮若寒霜侵骨,士气因此颓靡。其心焦如焚,自忖为三军统帅,心绪的微澜,或成覆军之祸,遂强忍胸中波澜,面如磐石,神色凛然。
往昔,铁骑纵横,所向披靡;当下,却似风里烛,雨里灯,岌岌乎将灭。刘琛麾下雄师,势如破竹,铺天盖地而至,不可阻挡,步步紧逼,蚕食防线,生死存亡,悬于一线。
战鼓隆隆,响彻云霄,犹如命运之锤,冥冥中昭示胜败定数。每一擂响,既是进军的号角,也是对败者无情的宣判,令人心寒而绝望。
张鲁凝神屏息,胸中波澜起伏,非独战场挫败的苦楚,更有往昔抉择的悔恨和自责交织。及此明悟,任何挣扎与抗拒皆成虚妄,唯决断可留一线生机。遂毅然挥举令旗,传令鸣金收兵,令众军有序撤退。
刘琛眺瞻张鲁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心筹密策。亟召甘宁、魏延至前,命魏延引精锐步卒,当张鲁遁路而阻,必使其不得逸去。复命甘宁率麾下铁骑,轻装疾进,潜行绕其后,直击上庸,务要攘取此要地。俟其机至,则步兵、骑队两相夹击,成合围之势,使张鲁之军首尾相困,纵有羽翼,亦难飞遁。
一声令下,全军疾动。步卒与骑军,分列两翼,一静一动,前后相继,各安其位,默契无间。步兵若铁壁铜墙,缓缓而进,步步为营,渐逼敌军生存之境;骑军则若狂风骤雨,疾驰如电,避其锋锐,直捣黄龙,取上庸之要地。
天空中,云卷云舒,刘琛静静地伫立城头,目若寒星,深邃而明澈,仰观天际变幻,洞悉战场秋毫,心中筹谋布列,静待战局的终章。
候捷之期,实为煎迫,犹士子俟皇榜之昭,心怀憧憬而略掺怅惘。甘宁、魏延麾下骁勇,已渺然天际之外,西城之上,唯刘琛与法正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夕阳垂暮,余晖洒落天涯,刘琛心绪纷扰,若沸水翻腾,难以自宁。战讯久杳,归人未至,其与法正,俨然热锅蚂蚁,彷徨往复,忧心如焚。
“报……”一声急促的禀报,打破了宁静,刘琛和法正二人,皆猛然昂首,轻捋袍袖,步履匆匆,亲身下楼,以候佳音。
“禀郡尉,主薄,甘司马已克上庸,与魏司马共谋,四面合围张鲁残军,敌军土崩瓦解,万余众军,仅余千骑狼狈,仓皇逃向房陵。今魏司马已稳掌上庸,甘司马则率铁骑,乘胜追击矣。”探马小校,喘息未定,然其面颊难掩激动与自豪。
“好好好,孝直,我们去上庸。”刘琛喜笑颜开,向城楼守卫示意,两匹骏马钱来,一者卢马,黝黑如夜;一者白马,皎洁若雪。二人相视而笑,各跨鞍上马,并驱直赴上庸。
两骑并辔而出,向东疾驰,马蹄声碎,连绵回响,及至日薄西山,已至上庸城下。刘琛与法正勒马驻足,城门豁然洞开,魏延趋步而出相迎。
“文长,汉中郡可安矣,哈哈哈……”刘琛面靥如花,笑语盈盈。
魏延闻言,亦放声长笑,英气勃发,疾步而前,侧身执缰,助刘琛稳然下马。
“文长,兴霸还没消息传来么?”刘琛足踏实地,神色殷殷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