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郡尉,你且宽心,兴霸那厮,遇战则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张鲁老贼,今已强弩之末,乘其衰而击之,捷书定当不远,或正携张鲁首级,来向你请功呢。”魏延语声豪迈,面含企羡之色。
法正侍立旁侧,眉宇间忧虑重重,急声促问道:“魏司马,甘宁领骑兵追击,迄今几多时矣?”
魏延闻语,笑容瞬敛,目光深邃,略加思忖,方沉声应答:“已过二时辰有余。”
“遭了,你速领剩余精锐铁骑,全速驰援,勿稍迟滞。我与刘郡尉领步卒三千,随后继进。”法正面色骤变,言辞间焦虑尽显,旋而顾视刘琛而言:“刘郡尉,先前细作密报,张鲁潜通荆州刘表,今张鲁既受重创,料荆州援军必至,穷寇莫追,甘宁危矣”。
刘琛与魏延听闻,神色惊变,目光凝重至极。常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任何犹豫都可能是致命的,刘琛不敢赌甘宁安危,遂急遽筹谋,部署行军。
魏延率余下千骑,如同疾风骤雨般席卷向房陵的方向。其色凝重,行军愈进则心愈惕,武当山脉,连绵不绝,云遮雾绕,林莽苍苍,险象环生。随深入其境,魏延心中不安愈甚,他愈发相信法正的臆测,乃暗自切齿,频频挥鞭,以促后骑,急遽而前,不稍懈怠。
武当、大巴山界,甘宁千骑已寥寥,众将士背倚而立,互为犄角。顾望四野,高阜之上,伏兵密布,矢如雨注,密若织网,无隙可乘。甘宁执长刀,奋臂挥击,然力渐衰,动作渐缓。
甘宁率众追击张鲁的溃军,将抵房陵地境,胜券在握,未料此隘口,竟伏兵四起,难以计数。铁骑千余,至此峡谷,骁勇难展,反被高阜敌军,以箭矢困于垓心,几近覆灭。其身旁,唯余甘平等数名亲卫,同陷绝境,仰天长叹,心绪绝望。
眼见甘宁及其众,勇猛如故,然已现疲态。坡顶之上,一位魁梧主将,举手制止矢雨将发。上前高呼,声若震雷,荡于山谷。
“壮士!我观你骁勇绝伦,诚乃世间罕有猛将之才。若此陨于荒野,诚为天下惋惜。吾乃荆州牧麾下都尉文聘,念你一身武艺,不忍其埋没草莽,故以诚心相邀,你若愿降,我必力荐于主公,保君爵禄,续展宏图,建功立业。”
甘宁闻其言,目若朗星,环视麾下将士,虽疲惫而志愈坚,唇边微扬,笑意不屈。他策马向前几步,与文聘相峙于阵前,声虽微哑,而辞气慷慨,满溢不屈之志与丈夫豪情。
“文都尉,甘某感激你的青睐,然我乃益州健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之战,非为个人生死,乃为益州基业,虽力已近竭,然吾辈将士,誓死不退!”
说罢,甘宁高举长刀,振臂高呼:“儿郎们,可愿与我一同,血战到底,誓复疆土!”众将士闻言,士气激昂,齐声应和,声震云霄,山谷为之共鸣。
文聘见状,心内暗自钦佩,深知甘宁乃当世豪杰,其忠贞勇武,非言辞所能撼。两军对垒,各为其主,他目光中既有惋惜也有敬意:“甘将军,汝之忠诚,令人仰止。然战场之上,生死无常,望将军珍重。若来世有缘,再论英雄。”
言罢,文聘转身,大手一挥,荆州军众,闻令而动,矢如雨下,直指甘宁及其部众,意决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