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没租村长家的地,且他却对村里种田的事颇为了解,在村长看来,这些事听听阿石的意见更为稳妥。阿石想了想,道:“村长,你家的那些地也分良中次,去年收成好,可次田也不过是种些瓜果,存不了多少粮,倒是良田出产的水稻去年是最高的。我想,这良田的租金涨一涨也是应该的,租金太低,家家都想租,您又得碍着情面不知给谁不给谁,万一动起手来也不好看,不如涨些,愿意租的租去,想来大伙也没话。”
阿石对别的事情都还一般,唯有地里这些事,一说起来又熟悉又有见地。他一番话说下来,让柳莺莺都不由得刮目相看。
“好,阿石说得好,就按你说的做。”村长欣慰的点了点头。
可陈谦心里却有些不得劲了,明明都是提涨租的事,他一个亲儿子都说不上话,可阿石三言两语就把村长给说通了。
聊也聊完了,阿石带着兰兰和柳莺莺秦镶玉告辞回家了。
一顿饭吃完,秦镶玉的身份也基本让村人都知晓了,原来她不是阿石捡回来的仙女,而是柳莺莺的表妹。
秦镶玉到了阿石家,犹豫了半晌,还是道:“莺莺,我想,我还是去仓前矿地看看我爹吧,看过他一眼我再回万花楼也是心甘情愿的。”
兰兰道:“那怎么行,秦姐姐,说不定那群坏人就在那里等你呢。”
这话倒说得没错,此时秦镶玉去仓前无异于自投罗网,可若不让她知道她爹的消息,想必她也不会放心。
柳莺莺也有些为难,把秦镶玉留在陈家村也不是长久之计,可让她走就等于把她推回万花楼了,换作从前的柳莺莺,她是不会纠结的,万花楼里又什么不好呢?可如今,她有了阿石,有了自己的家,突然她也是如此希望秦镶玉不要再回去了。
“秦镶玉,你先别急,让我再想想办法。”
阿石见柳莺莺左右为难,他突然想起一事,道:“莺莺,仲伯的二女儿就嫁在仓前,早上我看她来村里给仲伯上新年坟。”
“真的吗?!”柳莺莺眼睛亮了亮,阿石点了点头。
兰兰也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玲姐姐就在仓前呢。”
秦镶玉很是激动:“那……可否让那位姑娘带我过去?”
柳莺莺摇了摇头:“贸然带个人回去,太引人注目。”何况,还是个这样绝世的大美人呢。
“那……”
柳莺莺眼珠一转,想到一计,道:“秦镶玉,你写一封信,托她带回仓前,想必莫先生还在那边,我们便配合着来一出金蝉脱壳,如何?”
她低低在秦镶玉耳边说了许久,秦镶玉听完,又惊又喜道:“这样……真的可以?”
柳莺莺微笑着点了点头。
信送出几天后,柳莺莺算着时间,收拾好了包袱,带着秦镶玉出了村,准确来说是秦镶玉带着她,柳莺莺不会骑马,是秦镶玉骑在马上,柳莺莺坐在后头紧紧搂住她的腰身,随着一声“驾!”,马儿听话的跟着秦镶玉的指示出了村。
快到镇上时,柳莺莺就提前下了马,带着包袱走了,而秦镶玉则牵着马,在镇外一处破庙里等着。
秦镶玉等了很久,终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小玉?”
是莫遇植。
秦镶玉转过身,只是一眼就眼含热泪道:“先生。”
莫遇植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发丝,道:“你瘦了。”
他的动作无限温柔,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怜爱,秦镶玉勉强撑出一抹笑,道:“我爹他……”
莫遇植摸了摸她的头顶,道:“不必担心,秦大人已经安好无虞了。”
安好无虞四个字一出口,秦镶玉多日的忧心忡忡顿时消散,她放松了许多,道:“那我便放心了。”
莫遇植点点头:“秦大人最挂心的也是你,他知道你逃出来了,急得叫我赶紧去找你,秦大人他说……把你托付给我了。”
最后一句话莫遇植特意放慢了语速,他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他观察着秦镶玉的神情,莫遇植想,若她有半分不愿,他决不勉强,只把她当亲妹妹般呵护一生就是了。
可秦镶玉却滚下两滴热泪,痴痴的望着他,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秦大人,以后你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你的性命就是我的性命,若你死了,我也绝不苟活。”
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比不上这几句话。秦镶玉扑入面前的怀抱,哽咽唤道:“先生……”
梦中多次拥抱的女子此刻终于切切实实落入自己的怀抱,莫遇植内心从未如此刻般充盈,他道:“小玉,你真的想好了,以后……以后就做我莫遇植的妻子了吗?”
秦镶玉哭着在他怀里点头,道:“嗯。”
“秦姑娘与莫先生这般郎情妾意,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万花楼里呢。”
忽然,四面不知何时来了四个高大男人,个个手上拿着棍子,一步步朝破庙内逼近。
是万花楼的打手!
“小玉快跑!”
莫遇植情急之下从腰间掏出一包东西,猛的往其中一个人身上撒去,他则趁那人捂着眼睛躲避时拉着秦镶玉的手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