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处的地方类似一个超巨型地下‘洞穴’,其被不知来源的人造物填满…与其说是洞穴,不如说是一个破败的地下基地,被遗弃的建筑废墟遍布四处。
地下空间大小无法估量,目前人类的在此地的生存方式更是不能用‘文明’来描述。
‘聚集地’是他能够想到最贴合实际的形容词,它们形式不一数量众多零零散散地游离在各地,相互独立于彼此,其面积和人口可以相差很远,管理体系也能极大不同…
“在地底能让这么多人活下去…条件很苛刻吧…”,祁凌意未曾详细研究过,但仅从他了解的讲——从呼吸的氧气、到无光状态下植物的生长、到各种可再生资源的循环利用…弯弯绕绕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他们又是如何解决的呢…”,他想不通。
更何况还有个比较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地质变动…
太多疑问徘徊在他的思维中,试图进一步‘看清’具体信息时,记忆又重新变得模糊,他猜测应该是屋子里的陌生人没有在这方面录入更多细节的原因。
先前大量涌进的信息看似多到直接将他冲垮,但实际上完全不够他彻底认清当下境遇,就连是否还在地球都弄不明白,唯一被稍加描绘的细节只有对方的‘故乡’——眼前陌生人长大的地方,自己脚下这个聚集地。
脚下的区域如今被叫做‘帮助困难年轻人的地方’。由于读到的记忆中,使用命名方式是基于对方语言,所以他只能通过信息中大致的感受来判断,这个称呼中包含一定褒义,祁凌意将其翻译为‘福利院’。
福利院位于城市的边缘处,其面积相对整个地下空间而言微不足道,即使是和其他聚集地横向对比,不管是占地空间还是人口数量都处于下游。
就内部空间来说,整个福利院如同一个封闭的监狱,狭小房间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它们绝大多数都有着均等的大小,结构就像他现在所处的屋子,而这里的人几乎都挤在这样的房间里,作为普通的一员,祁凌意和陌生人也没有例外。
从名字的含义来看说是‘帮助’,但也仅限于名字。想要维持居住、生活的权力,几乎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任务,这里就像一个小型社会和大型劳务派遣公司的结合体。
至于在如此世界观下如何‘劳动派遣’,却是同样没有被详细描述。
具体数据不详,但按得到的记忆模糊估计,就和地球时的一所普通初高中学校差不多,中到大几百的人数和足够让他们挤在一起生活的空间。
重重思绪充斥脑海,沉默许久,祁凌意终于想起自己现在还处在一个不熟悉的环境中。
“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
“不,不是曾经的环境才对,穿越到异世界明明是我瞎猜的才是…”
“可是继续活下去…努力…要做什么呢?”,抱头的双手慢慢挪开,盖住脸庞,用力地上下揉搓。
“那人还在屋子里么?兴许是已经走了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滑到地面,祁凌意微微抬头,发现刚才的那个陌生人正以相同的姿势弓着腰坐在自己床上,双眼这次没有盯着他,而是直勾勾地向前发呆,朝向对面门口的位置。
“这人还没走,还在等我?”
从情绪的漩涡中缓缓回过神,想起对方最开始传递的几段话语,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好像知道自己的到来,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对了,是他!他一定知道什么,他早就知道一切,一定可以告诉我回去的方法!”
仿佛要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迅速拿起不知什么时候被再次放到腿上的玻璃片,猛然起身,走到陌生人眼前死死的盯着对方,眼前的人也把视线转回到他身上,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行动。
祁凌意想要高声质问,但相应记忆告诉他对方是个聋子,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得到回答。那个玻璃片的话确实很神奇,可他不懂如何使用。
有些烦躁地站在原地,拿着东西的手欲抬又止,一肚子话却不知怎么让对方听到。
“他刚刚只是用眼睛对着这东西一会没错吧?他可以我没道理不行?但到底该怎么操作,只是把眼睛对着这东西想象?”
幸好,不等他犹豫多久,对方应该是明白了他此时地窘迫,径直地从他手中接过玻璃片。
[先生,对不起,我之前一次性录入了太多信息。我忘记了第一次使用它时无法控制信息的流速和接收量。]
[在以后的使用中您可以试着控制一二,应该不需要太久就可以适应。]
[使用这东西的方法在接触它的时候就会明白,请放松精神,仔细回想,您可以知道答案。]
熟悉的称呼,带着明显的歉意,祁凌意贪婪的阅读着记忆的每一个细节,生怕错过分毫。
与预想不同,这次接收记忆并没有如上次那样让大脑失去意识,而是水到渠成般接受并理解了对方要告诉自己的内容。他对此倒是没有异议,毕竟两次传递的信息量有很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