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过来的记忆好像说了些什么,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好吧…”
听对方的‘口气’,基本也给不出更多提示,归根结底还得自己去寻找方式来使用这东西。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到’到玻璃片之中,如果真如对方所说的自己早已知晓,那处于相同环境下也应该更有助于勾起类似的记忆才对,带着这样的想法他的精神再次沉入,曾经的感觉如期而至。
紧迫心情隐含期待,在思维海洋中遨游,他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既然这么说了那没道理骗自己。
“他意思是我知道怎么使用这东西,是有特定的口令?”,努力回忆刚才使用玻璃片时的变化,想要找到传递记忆的开关,可从他接触到这东西到现在总共也不过十几分钟时间,而如此短的时间里,任凭他想破头颅都想不出贴切一些的答案。
“我可以确定从未在这东西上得到特殊知识,那人又说我应该知道…难道和地球时的记忆有关?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这地方也许就是地球的某处遗迹…算了,总之先试试吧。”
“芝麻开门?”,玩笑般将脑中闪过的口令喊出,等了一小会察觉不到丝毫变化。
“嗯,想来也不是这个。”
没有气馁,接下来他从记忆中一个一个翻找自认为最可行的口令…但直到把能想到的所有可能都尝试,不管他说什么这东西都和最开始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先生,我没能找到到您留下的信息,您的使用方式不对,还请静下心来。]
听到对方再次确认自己失败,祁凌意心中最后的幻想也破灭,连续失败让本就焦急的心情更添几分恼火。
“是我使用方式错误?但除了意念还有别的途径操控么?说是精神世界,终究只是一种思维补偿罢了,又不是真的进入到特异空间中…”,他确实想不出更多方法了。
沉思半晌…
“难道说这东西近似玄幻小说里修仙功法,还有使用资质限制,我的资质太差?…还是说要滴血认主,存在器灵鬼魂啥的?”
想法一经出现,连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很是可笑居然还能扯出如此答案。
“也不是不行…”,若是将这东西理解为高科技产物,那么制造时附加一个辅助性的人工智能也很科学。
“喂!能听到么,有人吗?”,试探性呼唤在脑海中回荡,仍旧未有任何答复。没有死心,接连又在心中默念数句,死一样的寂静如旧。
不愿放弃,在他看来这可能是回家最后的希望了,带着对事实的依稀期待卯足了劲。
“转AI服务…c瑞?…小爱?…小艺?”
搜肠刮肚,如同在经历高考的莘莘学子。
可无数次的努力没有换来哪怕一点答复,他焦虑的心情近乎抵达临界点,未知地域与难以预计的未来本就无法承受,语言上的障碍更使人抓狂。
“不是说我知道的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人是不是就不想告诉我真相。”,他不懂,他不懂自己还该怎么知道,又能知道些什么。
越是得不到越在心中抬高对方的价值,对真相无限憧憬。
…
“你能和外边那人对话,说明那人很重要吧,再不出来我一会出去就把他杀了!”,话语疯狂又无厘头。
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祁凌意其实早就累了,可他依旧在以任何认为可能的方式试探着,他不敢停下。
虚无空洞的精神世界未曾因他而泛起哪怕一丝的涟漪…
“……”,逐渐偃旗息鼓,触碰周围一如既往平静的空间,他又感到厌倦,厌倦无能的自己,和不公平的世界。
“莫名其妙的地方遇上莫名其妙的失败,即便在新的世界依旧是这样…算了,无所谓了,无论是我能力不行,还是其他原因,怎么都好了。”
苏醒后一直绷紧地神经渐渐松弛,彷徨也随之沉寂,不愿再动弹丝毫…
祁凌意清楚自己是个自卑的人,爱好容易放弃,责任推三阻四,问题推卸与外界,交际能敷衍就敷衍,但每当他开始自责无能的自己时‘自卑的人’又成了他自我开脱的理由。
“毕竟我天生就是个自卑的人啊…”
“就这样死去吧,也许我早就是个死人了,记不得怎么穿越过来的,但想来是死了吧,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不要抓住不放了…”
不做不想,只感觉漂浮在无垠虚空中,放空自我,沉重的压力骤然一减…
“上次放弃还是啥时候的事来着?”
“好像是背上债的那天,那天整片天空…也还是蓝色的…”
[先生您是累么?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不用着急的。]
一片寂静中响起的声音显得很突兀。“他在等我的回信么?”,祁凌意心中默想。
“等吧,我是没招了。”
[您是遇到麻烦了吗?],声音继续问道。
听到这他终于有了反应,对陌生人点点头。
[很抱歉我无法提供多少帮助,在您之前没有第三个人使用过这东西。如果困难的话无须急迫,时间还有很多。]
“呃…他还在等我…”
“…,那就再试试?”,一个素昧平生者对自己抱有期待,祁凌意根本禁不住如此诱惑,前一刻的阴郁这一刻也被他放弃,再度打起精神。
[我想您或许是太过着急了,这东西不能靠自己的…直接意识去使用。]
“…他是说我不能使用主观意识?可开口交流此类行为还存在客观么…不太明白,不过聊胜于无了。”,收拾好情绪,他决定用刚刚想到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要是将使用玻璃片的状态类比为睡觉,那大概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先前所有尝试都失败。”
睡觉的话当然不是想着要睡着就能睡着的,很多时候急切想要睡着只会适得其反。
不去讨论猜想是否正确,也没什么好犹豫,他即刻着手试验此猜想。
“最坏的情况就是睡着了吧…还挺好笑的…”
全身心感受着这片精神空间的一丝一毫,没有特别想去做什么,只是把自己融入,放任思维空转,一个个毫无逻辑的片段转瞬而逝。
“嗯…”,逐渐领悟,遵循本能,就好像是一滩清水,顺着地势流向低洼,浑若天成…
止息,意识缓缓转动,思想录入其内。
迥异于日常说话,此时的祁凌意在想到并要说出的那一刻,全部记忆就已经被镌刻其中,即便表达完所有抱有的问题,也不禁想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这些,速度之快甚至带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光明再度溢满眼眶,知觉回归。
脱离过程比预想中还要轻松,就像从深度发呆中回过神,一瞬间就重新掌握了躯体的全部。
“成功了么?…”,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将玻璃片递到陌生人眼前。忆起刚才,明明都放弃了却又莫名其妙迎来胜利,想要嘲笑自己,却又提不起兴致。
[很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来到这里的原因。]
[而且…什么是‘来到’,您有自己的过去,曾住在一些其他的什么地方吗?]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虽然去过城市的很多地方,但他告诉过我,即使是整座地下城市也只是这个世界最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