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应就好…”,自己现在对处境毫无头绪,作为唯一可能有什么线索的旁观者,如果对方自始至终不给任何反馈…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期待地望着对方,等待下文,可面前之人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直接给出答复——略显迟疑地顿了一下后,伸出手指了指他刚才躺着的床铺。
“啊?这人什么意思?不说话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也是了,这人长相看着就不像是能和我说同一种语言的…”
祁凌意纠结了一下,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满是破损的床垫几乎只覆盖了最中心位置,四周裸露出大片灰色石板。上面除了那垫子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有提示性的物品。
“刚才我就在这玩应上躺着的?这地方条件连监狱都比不上,我不会被绑架到国外了吧…”,结合最近网络上大量报道的诈骗新闻,他心里又有点犯嘀咕。
“这…,我身上还真有点值钱的东西…”
“不对,如果是那里的话那一切都说的通了!对方不和自己交流的原因,不限制自己行为的原因!自己所处的地方是绑匪老巢,外边肯定有重重警戒,里边的人只负责盯着不让人乱跑,而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被开膛破肚,掏心掏肺。”,他这时又选择性地遗忘了对方长相是否符合那个地区的问题。
不等祁凌意心中的恐怖故事继续发酵,陌生人见他看着床铺半天没有反应,便将身体探出,从床沿边用双手捧起了一个物体,小心翼翼递到了他的眼前,并用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眼神望着他,眼神热切好像期待着什么。
“啊…啊?”,出乎意料的情景打断了他的思考,把注意力重新聚集到眼前事物上。
物体是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片,通体漆黑,四角圆润,手感细腻平滑,似乎材质就是真正的玻璃,抚摸起来感觉不到有任何划痕。
他尝试通过反光来进一步确定这东西的材质,但不管怎样翻转对光,这东西就如同传说中的黑体般,把一切的入射光线吸收,任何角度看过去都只能看到一片幽邃的深暗。
研究着对方递过来的物体,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对方刚才行为来看,不像是对自己有什么恶意,但手里的东西他却又没有任何印象…
“我是不是应该装作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拿着‘玻璃片’脑中灵光闪过,然而转瞬间就放弃。
“但是该怎么装呢…点点头么?”,嘲笑了下自己的想法,抬起头看向陌生人,然后一只手指了指‘玻璃片’,并摇了摇头,尝试让对方理解自己不了解这东西。
一直盯着他的男人在看到祁凌意明确拒绝的动作后,期待的眼神呆滞了一下,嘴唇轻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都随着耸拉的眼睑沉默下来。
简单的动作里,透露出一股心灰意冷,之前挺直的脊背,也如一团烂泥般堆积下来,半晌没有回音。
陌生人的反应让祁凌意措手不及,对方的失望近乎溢于言表,让他一时莫名地感觉还有点歉疚,虽然自己也很无奈。
“嗯…我是需要做点什么?还得安慰一下这人?”
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一个好的对策,只得尴尬站在一旁。
好在对方似乎记得身旁有个人在等待他的回复,深深吸了口气屏住,重新抬起头脸上变回最初的表情,将‘玻璃片’轻轻从他手中拿走,举起另一只手对他示意稍微等一下后,对着那东西再次出神地看着。
眼前这人的举动让祁凌意感到不明所以。
“怎么,他是在怀念?难道是斜角,搁这搞物体崇拜呢?…总之先看看他有什么下文。”
不过借着等待的功夫,倒是有机会仔细观察整个房间。
四周无窗,墙边破裂露出细密的金属网格,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较少,但在裂缝的横截面上能够清晰地看到内部结构。棚顶地面的样式与墙壁类似,光线完全来自屋外,灰黑风格压抑的如同一个狭小监牢。
整个环境令人费解,就材料腐蚀程度来说,墙中延伸出来的金属劣化迹象显著,虽然不像记忆中的钢筋那般氧化发红,但却有明显被侵蚀的外形,而且无断裂痕迹,这么来看这里应该已经存在很久了。
可按理说破败到这种程度的建筑,多少肯定会有植物真菌之类的生长,而他找遍了房间,连边角缝隙处都没有放过,并未发现任何存在的迹象,这么看结果似乎与之前想的相悖。
就在他对眼前环境愈发迷茫之际,屋内的陌生人终于将目光从手上的东西移开,转向这边,同时将‘玻璃片’再次递过来。
“唉…,怎么又拿过来了,我真不知道这是啥。想要我用这东西做些什么,也至少要说句话、给些提示啊…”
盯着眼前去而复返的不明物体,祁凌意是无比纠结,他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就要对一片破玻璃这么执着,他有太多想问的问题都被憋在肚子里,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对方的殷切。
陌生人的坚持让他最终还是伸手接过,并按着对方指示的那样正面看过手中的‘玻璃片’。
“好吧,好吧。就按你要的来,我看还不行么…”
起初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落在眼前物体上,而是脑中快速转动。尝试想些办法,假装让对方感到自己用这东西达到了什么效果,如此暂且先安抚住陌生人,之后找机会问些问题。
但当他的视线正对向手中的物体时,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觉却让他直接无暇他顾,一切杂念均被抛于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