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祁凌意如触电般迅速站起,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哈呃,哈呃…”,身体半弓,微张口快速喘息,两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外表上依旧强行装出一副面不改色,但一呼一吸间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
没时间思考应对方式,对方的状态与自己设想中截然相反,平静望过来目光更是令他汗毛倒竖,此时反而希望对方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一成不变的眼神犹如捕食者冰冷凝视,让他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羔羊。
祁凌意现在迫切想要找一个退路,去到一个可以摆脱这个压抑环境的地方。
“这人为什么对我的反应无动于衷,是因为不在意?不管我做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无济于事?”
好在站起来后相对开阔视野,让他得以看清房间内的布局,同时发现了刚才因为角度问题被陌生人挡住的出口,其中透进来的光在这暗淡房间里格外显眼,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出口是一个简单的长方形墙洞,大小矮于记忆中的通用房门。用来分割的是一扇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板子,颜色纹理似乎是木头材质,四周无门框,整个板子如同被外力强行塞入狭窄的洞口,边缘有着明显不均一的缝隙,让门外光线大量透射进来。
“好!不管怎么样,能看见出口就好,那门看起来也不是很结实的样子,带些助跑应该就能将其撞开!”
有了底气,注意力转回眼前,他瞪大双目,同样沉默着与眼前之人对视,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对方不动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先行动。
“没反应么?你不过来?不过来我可就要…我可就要再等等,看你能怎样了。”
几秒,十几秒过去…短时间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开始头晕,随之而来的是过度集中的注意力稍微下降,被激动情绪完全填满的大脑腾出一丝空闲。
浓密头发修剪得长度不一杂乱向四周发散,倒不是莫西干啥的,只是不够整齐。与之相称的是浅短稀疏的胡须,星星点点分布在下颌之上面部普通,估摸着年龄在三四十岁左右。
祁凌意不好说眼前的人到底属于哪个地域,因为在他过往经历中,不是没有见过长得像外国人的国人,而也就是这种长相,此时给他格外大的压力。对方头顶只差白布一披,这时该思考的就不是能不能跑掉,而是怎么死能够更舒坦…
长久的对视,可能已经过去了一分多钟,谁都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难道是我猜错了?”,眼前的人到现在为止,别说做些攻击性的动作,连一句威胁的话都没有说过。
“如果对方目的是绑架要赎金什么的那最起码也该放几句狠话,给个下马威震慑一下吧?”,心中泛起一丝对先前猜想的疑虑。
恶意揣测别人只是他面对未知能做的最安全的选择,并不是喜欢这样,谁又不希望身边接触到的都是热心肠的好人呢。
“而且假如是有计划地作案,那么事先肯定会对我的情况有所调查,这么想来对方的目标更不应该是我。”
他都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值钱的,就连稍微有价值点的服装都早已变现还债,更别说能拿出来交赎金的…自己身家配不上别人的勒索。
“还是暂且确定下情况,别是我在这自己吓唬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暂缓之前策略。
先和对方作一定程度上的交流,之后再看情况选择应对方式。况且万一真的是劫匪,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跑路这怎么想成功率都不太高。
经过思量,做好一定程度上的心里建设后,开口道:
“你好,这位朋友,我好像有些喝多了,咱们认识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努力将自己的口气缓和,从情感上试图和对方拉近一些距离,同时防止对方语言不通,用了最简单易懂的提问语句。
在祁凌意的感官中,话音落下至少过去十几秒,眼前的人依然如同没有听见一样,保持着开始的动作毫无反应,幸好他捕捉到了对方眉眼中的微小抖动,否则真连对方是否是活人都要怀疑。
过久的等待让他有些不耐烦,之前过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也给本就无力的身体更添几许不适,他现在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些周围的信息。
“说些什么!不管是什么都好,最起码给个答复…”,心中暗暗焦急。
“喂,能听见吗,这里是哪?”
也许是对方的沉默给了祁凌意一些信心,连带着内心的烦躁情绪也略缓和,他这次用的声音比刚才大得多。
响亮的声音仿佛真的起了效果一样,眼前之人一直平缓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眼睛稍稍睁大,连带着眉头的微微扬起,比之刚才如梦初醒般。
“呼—”,祁凌意放松地吐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