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跟原身情报里的有些许差池。
少年行完礼后,跪在她身侧的蒲垫上,向她微微颔首行礼:“见过母亲。”
黎桉未答。
“母亲,可有不适?”他又问了一遍。语气恭敬,声音如春风和煦,在这酷暑中给人带来一丝清爽。
黎桉抬眸看他,少年青丝半绾长至腰际,碎发散于额前,一双丹凤眼布满血丝,高挺的鼻梁上点着一颗痣,薄唇殷红柔软,显得不近人情之外又增添许些魅惑。
当乃人间极品。
“无事。”她牵起一抹笑,柔声道:“长公子受累了,歇息片刻,再为公爷送葬吧。”
少女脸色如瓷般白皙,眼尾泛红,鼻尖通红,嘴唇白无血色。说话尾音微颤,带着一丝弱柳扶风的病态,令人保护欲倍增。
但楚熠显然不同于寻常少年,只听他轻嗯一声,疑惑问:“母亲不知道么,宫里娘娘诞下麟儿,圣上大喜,举国欢庆,近几日恐是不能操办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落在黎桉耳里如五雷轰顶,血色彻底从脸庞褪去。
“是么,我确实是不知道呢...”黎桉低喃道。
这是意味着,她还要在这跪好几天么?
这热天,再在这停下去,会臭的。
黎桉心一横,眼一闭,瘫倒过去。
倒下时,还不忘记似做无意擦过楚熠身子,少年拎着衣角往边上一撤,语气听不出喜怒,道:“来人,带母亲下去休息。”
“生病之人不能着凉,将母亲屋里的冰鉴都撤下来。”
黎桉在心底大骂。
问竹轩内,黎桉歪在榻上猛打蒲扇。
此时,脸上已褪去苍白,却而代之的是燥热引起的潮红。
“你出去的时候,额外买些吃食做掩护。”
“是。”
手臂阵痛比上午似乎更重了些,令她难免有些心烦意乱。
前几日在老国公书房里没发现太有用的线索,今日说什么也得去探探楚熠的底。再拿不到药,疼的就不只是小臂了。
黎桉睁眼,眼底迸发出坚定的神采。
轻巧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随之门帘掀起,连串细小的玻璃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膳食好了。”鬓眉开口,“都是按您吩咐做的。”
黎桉深深呼了口气,吩咐道:“更衣。”
两位侍女随之上前,帮她梳妆。
“精致些,但不要太招摇。”她目光在梳妆台上巡视一圈,捏起一朵绢花,“就它了。”
鬓红接过,将它仔细地别在黎桉右耳后,鬓眉拿出抽屉深处的饰品盒,掏出个不打眼的方形小盒,递到黎桉唇旁。
黎桉瞥它一眼,道:“不用。”鬓眉没有收回的意思,黎桉语气渐冷,“他不是老国公,不是见色起意之人。”
“况且,我要勾引的只是老头。”
话毕,她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皮肤光滑白皙,明眸似水。
不愧是扬州第一美人,清花斋头牌,黎家这钱花的不愧。
黎桉自己也对这张脸甚是满意,抿唇一笑,红唇如绽开的玫瑰娇美,配上勾人心魂的眼神,绢花与孝衣则为她增添了一丝可怜与苦楚。
哪里用得着口脂与香膏。
“走吧,去‘讨好’一下咱们新国公爷。”
“公爷是体面人,最重规矩,去各房支几个下人,打扫公爷的旧物,过几日让公爷带走。”
鬓红一愣,犹豫再三问:“可是各房会愿意么?”
“怎得不会,都争着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