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恩与元嘉钰间隔半刻出宫,与树后的萧格格使了眼色,示意她随自己身后悄悄入公主府。
元嘉钰倚靠在回府的马车,身子有些疲倦。之前在宫里先与皇帝商讨明日选秀事宜,又处理秋知恩冒险进宫诸事,费了些神思。她眼睛感到酸涩胀感,合眼凝神筹划起明日阻拦萧枫枫入宫选秀的计划。
阻拦并不难,要的是合理,只是被母后训斥倒也罢,关键是要处理好与浔阳侯府的关系,既能让萧枫枫如愿嫁与梁状元,又能将两者全部归为自己所用。
谋定而后动,多招致命,是她谋划的手段。
皇宫离公主府不远,只有不到三刻的路程,她是天生的谋士与主君一体者,很快在马车里筹谋起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连环计划。
她回府换衣,命人将萧格格带进殿,让秋知恩全程在场聆听,并未避讳。她认为秋知恩在这件事上承上启下,既是全程参与者,也是她与萧氏姐妹之间计划的纽带联系者。萧家忌惮她,有些事情不会说实话,面对秋知恩那个没头脑的也许会更信任。
萧格格走进内殿,多年习武练就的傲骨身姿,彰显着武将之女不同常人的英气。身为浔阳侯府的嫡女,她时刻警醒自己不可轻易屈服靖和公主,更不要落入这位狠戾角色布下的陷阱。
元嘉钰知道她是个骨气与傲气并存的将门虎女,见其进殿未行跪拜礼,单一个简单的福身礼。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她有意要磨一磨萧格格的高傲性子,要让对方明白从此刻开始求人者为下,助人者为上。
她慢悠悠道:“萧姑娘,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本宫给你的时间不多,耐心更少。姑娘这等骄傲的求人姿态,即便本宫等得,你家长姐可等得?”
萧格格明白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有把柄落入元嘉钰手中。只是她在长姐争取一个确切的答案之前,不能提前低头。
萧格格目光灼灼道:“是啊,我姐姐和浔阳侯府的名声现今都攥在殿下手里,殿下想要我做什么姿态我都可以接受。只是,我与殿下的交易,殿下可否给我一个准话,您是否能做到在不连累我浔阳侯府的情况下让我姐姐成功落选?”
元嘉钰反问她:“那你认为,这件事除了本宫还有谁可以做到?”
“......无人。”
“很好,你已经有了答案。这件事,只在本宫愿不愿意。”
“殿下想要什么?”
元嘉钰笑而不语,静静地品茶,故意将萧格格晾在一边。求人的姿态摆不对,她绝不会再开口。
萧格格道她想要什么,为了长姐,她愿屈膝对元嘉钰行跪拜礼:“求殿下救我长姐。”
元嘉钰这才缓缓开了金口:“难得,你肯为你长姐向本宫低头。本宫明日可以阻拦萧枫枫的选秀,也可以请求皇兄赐婚梁状元与她。不过,只一个梁状元投诚远不够本宫出手。秀女私会外男可是死罪,浔阳侯府如何报答本宫的救命之恩?而你,能代表浔阳侯府跟本宫谈条件吗?或者说浔阳侯夫可愿意为了一个女儿投诚本宫?”
元嘉钰句句问话戳痛萧格格的痛点,她面色灰冷,静默片刻,道:“不会。为了侯府,为了整个萧氏一族,家父会宁愿选择舍弃长姐,也不会投靠殿下。甚至......会为了萧氏名声,让长姐自尽以证清白。”
她再不愿意承认,此刻也无法说出违心之言。她与长姐在家中如论有多受宠,也知道自己无法凭一己之力改变父母对她们婚姻的规划,更不能成为家族的羞耻。
元嘉钰挑眉:“你做不了父母的主,又不想惊动他们,还想与本宫谈交易?”
“......殿下想要的有什么是我可以做到的吗?”
“让本宫想想......你既劝不动浔阳侯投靠本宫,那么换个人选,让浔阳侯府效忠陛下,这一点你能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