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精灵摸出了一个小袋子,然后递给了奈文摩尔。
“万分感谢。”他真的鞠躬道谢,神态真诚,“但我冒昧的问一句,如果你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奈文摩尔挑了挑眉,从左手上摘下了一枚戒指。
他毫无掩饰自己的戒备,戒指收容了钱袋之后跟着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既然知道是冒昧,最好的情况应该是不问。”
炼金术在这方面还是有点作用的,奈文摩尔轻易地处理好了车门,然后完成了重新的拼合工作。
这个问题挺没意思的。
你和我讨论管家作为侍从员工一旦和主人家发生实际利益冲突之后,我是否能够如我所说的一样主动去死来保全主家的利益。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啊,我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可我手上的证都是假的,你怎么会指望我做到我说的东西?
这场突如其来的相遇,有关侍从和主人的商讨显然并不是对方的主要目的,但奈文摩尔并不关心对方的心思和想法。
他完成了最简单的车子受损和索要赔偿,然后打算驱车离去。
半精灵重新伸出了手。
他当然不是为了赔钱才靠过来的,中途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但总不能忘了本职工作。
奈文摩尔挺想要开车碾过去的,大多数时候他遵纪守法,但大多数人的遵纪守法其实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违法乱纪。
然而贝纳莉斯拉了拉奈文摩尔的袖子,于是他只能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要说对面没研究过他,奈文摩尔是不相信的。
寿命论在千百年来都拥有如此广阔的市场,这就不难理解那些炼金术士为什么总是能够赚的盆满钵满了。
在做生意的基础玩法之中,寿命已经是常规可以售卖的商品之中作为昂贵的货物了。
想要做更大的生意赚更大的钱,就只能够跳出这个玩法,改玩另外的一些游戏,或者自己制定游戏的规矩。
“来改变这个糟糕的世界吧。”
奈文摩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空。
他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谨慎了几分。
“我有一个简单的问题。”奈文摩尔十分慎重,“索肯德尔的背后是精灵王庭和世界树,阁下的背后是那位神祗?”
改变世界是两种人的说辞,但无论是那种人,手上总得有点不错的牌可以打。
“如果索肯德尔失去了神眷呢?”半精灵反问道。
奈文摩尔陷入了沉默。
以反问回答反问,其实就等同于对方放弃了回答奈文摩尔的问题。
换而言之,他可能有牌,但没有什么神明的庇护。
“这只能说明你们站在了相同的起跑线上。”奈文摩尔神色平静,“但奥丁并不是依靠昆古尼尔成为国王的,他没了武器,仍旧是索肯德尔的大君。”
昆古尼尔在这位手上更多的是一种权柄的象征。
他打的过的人不需要昆古尼尔,而需要他拿出昆古尼尔对敌的,基本都有神眷加身,天命相随,昆古尼尔会和对方的天命抵消掉。
奈文摩尔尤其讨厌自己在这方面的谨慎,他本可以开口嘲笑对方选择索肯德尔的睿智选择,然而在嘲笑之前,他却不得不开始思考对方是否真的有什么底牌,以至于他敢在北境的天空下口出狂言。
在嘲笑之前,奈文摩尔总是会选择信任对方能够做到,这是过去养成的小习惯。
贝纳莉斯向着里侧继续蜷缩。
她甚至不太想听,开始从礼车内寻找什么可以堵住耳朵,或者足够尖锐可以刺穿耳膜的东西。小姑娘迫切地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暂时的聋子,她没找到前者,但确实找到了一些尖锐的东西。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继续往里面退一些,就不主动伤害自己了。
很疼很疼的,不想这么疼,出于对疼痛的畏惧,已经开始闪烁泪光的小姑娘不得不主动安慰自己,奈文摩尔又没有隔绝声音,所以这些是自己可以听的吧?
她一边继续向里侧蜷缩,一边告诉自己无所畏惧。
奈文摩尔叹了一口气,“你的说辞疑似有些过于尖锐了,大小姐不太想听到。”
“这样,要不你先做点事情证明一下你的说辞,然后我们在继续聊改变世界的事情怎么样?”
爷回去就搬家了,神经病。
奈文摩尔深信麻烦是逃不开的,但有些麻烦其实并不是追着你的屁股,只是刚好发生在了你在的这个地方。
如果你逃开了,它自然不会追上你,灾厄的本质是为了吞噬生命,有的吃就足够了,它很少是为了吃掉某个人的命所以专门包了这碗饺子,毕竟很少有人的命能够如此值钱。
“您需要我们怎么进行验证。”半精灵微微欠身。
他抬起头咧着嘴笑了起来,皮肤开始蠕动,仿佛有虫子在皮肤地下翻滚。
奈文摩尔眉头微皱。
倒不是因为对方明显开始丑陋的形象···好吧,有一点。
几乎可以肯定的说,大多数稍微正统一些的力量很少有会把使用者变成怪物的。所以反过来说的道理也一样,如果你发现一个人为了力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妖怪,那就说明他的路走的有问题。
“我给你找个人你去杀一杀。”奈文摩尔毫无犹豫,“它是耶梦加得,奥丁的子嗣。”
“如果你们想在北境逆反索肯德尔的统治,那就从它开刀好了。”
因为是朋友,所以毫无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