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吉突然起身,不安的来回踱步,“那现在办这个案子,就必须得更快了,四殿下已经有防备了。卢踉,你快说说,如果要用香泉酒给四殿下定罪,到底该怎么办?”。
“我需要一箱香泉酒,还有搜查郭宅的批文。”,卢踉起身拱手道。
“这些都没问题,我马上去办。”
此时,锦述拿着包好的冰走了进来,韩成吉接过冰,塞进了卢踉的手中。柔声说:“快冰一下,要不明天就更肿了。”。
卢踉拿着冰笑着敷在了自己红肿的眼眶上,韩成吉则吩咐锦述马上准备马车,要再次进宫。
卢踉见韩成吉和锦述都离开后,便去了周广印的仵作房。他看着手里的冰包,想起了当初韩成吉在国公府当书吏的时候。
韩成吉的文章写的好,可因生在穷苦人家,无钱供他上华京赶考。等好不容易做工赚钱,攒足了赶考的银钱,可那时的韩成吉已过了准考的年岁。满腹才华,无处施展的他,便入了国公府,从算帐的先生做到了书吏,得到祖父的器重,还举荐他入了正式的官籍。后来国公府出事,祖父就将自己托付给了韩成吉,让他送自己去了宜州,入籍宜州卢氏,与国公府撇清了关系。
周广印往火盆里扔了几块炭,看卢踉正在失神,便问:“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卢踉放下了手中的冰,看着周广印已经有些佝偻的身姿,又说:“周师父,您做仵作多久了?”。
“嗯,三十年?”,周广印摆了摆手,“记不清了。”。
“到刑部呢?多久了?”
“十年是有了,之前我是在相州府衙的,跟着刘侍郎一起到的刑部。”
“那您和刘侍郎是老相识了?”
“什么老相识,我们也不熟。他专注办案,我研究验尸,互相配合而已。”
卢踉低头思量着,都是相州,刘敬全在相州、周广印在相州、还有郭家的盐田生意也在相州。
“那您觉得韩尚书如何?”,卢踉又问。
“尚书大人?我更不了解了,共事有三年吗?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尚书大人,主要管上面的问题,和我们这些办案干活人的不一样。”,周广印用手指了指天,是指官家的意思。
卢踉笑了,他同周广印在一起时,不知为何总感觉很放松。可能因为眼前的这个小老头和自己祖父的年纪相仿吧,如果祖父还在世的话。
“行了,你也别左问右问的了。卢侍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又有什么事?”,周广印擦了擦手,坐在了卢踉的身边,看着那盆燃烧的炭火。
“周师父,我的侍从喜子,他有个故人去世了,尸身在城外停尸的庄子里。我想请您帮忙去看下,一是她的死因,二是看看能用什么办法,把尸身领出来。她生前对喜子有恩,我们得厚葬她。”,卢踉的语气中,透出无奈和伤怀。
“有恩当然是要报的。这个忙我愿意帮,明天吧。一早我和你们去庄子。”,周广印拍了拍卢踉的手,答应道。
“周师父,我们恐怕不能这么明着去,那故人是牙行庄子的人。”,卢踉渴求的望着周广印。
“行!知道了,放心吧!庄子上的老曲是我朋友,带两坛好酒,他不会为难咱们的。这样,明日卯时我在城外的流波亭等你们。”
卢踉满眼感激,起身对周广印深深鞠躬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