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发走了四殿下,韩成吉的面容尽显疲惫,他的语气严厉,但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不足。应该是应付四殿下时,颇费口舌吧。
“钥匙哪里来的?”,韩成吉问。
“放饭的狱卒。”
“他给的?”
卢踉涩然一笑,“偷的。”。
韩成吉示意锦述把钥匙马上送还回去,然后又看了看已经被周广印包裹好的尸身,说:“不用送去庄子了,四殿下说会派人来领走英兰的尸身厚葬的。”。
周广印拱手一礼,“明白。”。
“还有,你去趟牢房看看裴月祯的伤,就说是我的意思。案子还没审完,人就没了,这也不好交代。现在就去吧,拿些伤药,钱我出。”
韩成吉此话出口,卢踉的心底莫名涌起一丝丝感动。韩成吉是单纯的可怜裴月祯呢?还是他在体谅自己,急之所急。
周广印从仵作房的角落中,拿出一个落灰的药箱,向韩成吉示意后,便匆匆去了牢房。
卢踉跟随着韩成吉,通过曲径的小路,走向刑部的前院。
“谢韩尚书。”卢踉说道。
“侄儿,我就是不懂。你为何总这么不信任我?做什么事都不与我知会?即使你不信我,那你也要信二殿下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上一个学堂。你母亲早逝后,宸妃娘娘更是对你疼爱有加,常把你留在宫中,和二殿下一起同吃同住。怎么?这种兄弟手足的情谊,到宜州这几年就都消磨殆尽了?”
卢踉低头不语,默默听着韩成吉一吐怨气。
“还有那个裴月祯,我看不出来她是被四殿下栽赃的吗?外面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他赵献是什么人吗?即使你不说,就凭良心,我能让这么可怜的一个小娘子死在咱们大牢里吗?”
“韩尚书,您心怀慈悲。”
韩成吉脸色露出一抹喜悦,“你个滑头小儿,少给我戴高帽!”。
卢踉顺势哄着他,说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啊。”。
“这实话我不想听。我问你,你上次去大牢里找东西时,是不是见过裴月祯?说实话!”,韩成吉问道。
“是见过,但您放心,她没有看见我的样子。”
“她和你说过什么吗?”
卢踉看着韩成吉慎重的表情,思索了下,认真的回答:“她以为我是四殿下派来传话的,我就将计应承了。然后她就自言自语似的说,可惜了,英兰是个好姑娘,她应该去逛灯会,去看花车,可为什么要来玉金楼啊?”。
“她说,英兰去过玉金楼?”
韩成吉停下脚步,眉眼微抬望着卢踉等待着确认,卢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