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河和王玉莹不依不饶,俩人轮番上阵,找杨林盛讨说法儿。并威胁老杨,若揪不出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孬人,他们将选择去公安机会报案,让公安介入调查,必要弄出个水落石出。
杨林盛不想惊动公安。这不是什么光彩事,最好企业内部处理。杨林盛想:全厂六百多名职工,未必就是李清波干的这事,说不定付、王二人还得罪过其他人,有人背后捅刀子。
若要找到这个人,切入点是那串匿名电话号码。按正常逻辑,就是个傻子,也不会用实名登记的电话号码去挑逗对方家属,找人的事情最终将石沉大海。
杨林盛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让林杉通过当地关系查找机主。匿名电话号码是联通号,缘于业务关系,林杉在联通公司恰好有熟人。
林杉把号码发给对方,编了个理由,说是此人因劳动纠纷经常给上级部门打匿名电话,公司拟找到此人,双方协商解决问题,烦请连联通公司查出号码使用者是谁。
对方欣然应允,很快即发回结果,联通系统显示:该号码实名登记人为“李清波”,不过此号码已停用近两年,近期又续费开通。
看到这仨字,林杉觉着难以置信。这就是那个人高马大一脸憨像的李清波?这就是那个与付长河自壹棉起就共事,至今已经二十五年的李清波?俩人翻脸比河谷的风雪还快。
该不该将实情告知老杨?不告诉老杨,说明自己有偏袒的私心。若如实相告,林杉知道这将对李清波意味着什么。
林杉在内心挣扎了好久。付、王的事说不上光彩,但李清波的恶作剧也足够阴暗,搞不好两个家庭都会妻离子散!
林杉想:针尖对麦芒,事已至此,付和李断难共事,长此以往,甚至会弄出人命。若日后真弄出那样乱子,林杉今天的包庇就是罪孽。
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林杉将联通反馈的信息告知老杨。老杨打来电话:纵使俩人之间有矛盾,但做出这样可恶的事,也令人心惊。既然如此,华晨不能再留他......。”
杨林盛与老邬通气后,决定辞退李清波。李清波始终不承认打了匿名电话,一口咬定是别人盗用了自己的号码。杨林盛不与他推敲这事,主要目的是令其出局,余者忽略不计。
杨林盛站在李清波的角度讲:“现在付、王二人不依不饶,非要去派出所报案。这种形势对你极为不利。公安机会若真介入,你将接受相关处罚。”
闻听此言,李清波嘴上不再强硬。
老杨接着说:“你若选择辞职,公司将给足你面子:对外人(包括付王)隐瞒匿名电话实名信息,算是对你的保护。再是对外宣称:你回家伺候老人,缘于家庭选择离职。”
李清波开窍了。他也知道,自己已结下私仇,继续留在华晨,会遭到付长河与王玉莹的报复。
几天后的凌晨,李清波黯然离厂。那个时间,内地人尚在沉睡中。无人欢送,无人践行,甚至没人来得及问句:“干么去?”。他拿走了全部行李,也是三年来的家当。
他的离去,给大家的错觉,就是素常的回家探亲。但他再也没回来。春节连个问候电话也不打。
李清波走后,付长河继任工长。付决心与王断绝关系。赶上暑假和年假,付长河把老婆孩子招来小住,借休假去周边风景区旅游。
王玉莹这边,春节放假不回内地,老公与孩子过来陪着过年。她被付长河断舍的那段时间,脾气暴戾,丧魂落魄,看来她对眼前人动了真情。时间能抚平一切,她慢慢好起来,开始说笑,开始阳光。
事业在发展,生活在继续。不安分的事物从不消停。就像某些人的孽情,放下耙子就是笤帚,从不会空下来。
付长河仍在现实的剧本中乱情,鉴于情节的发展和关联,这里需把郝希锋拎出来说道说道——他也是华晨滥情苑里的一朵奇葩,且与付长河一脉相承变为情敌。
郝希锋有学历,有技术职称,有工作阅历,但就是能力平平。说这话有根据。郝高中毕业,考上了中专(大中专),学的是纺织专业。可别小瞧这个大中专,他那个年代考学,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录取比例接近今天的211。
郝希锋毕业后入职壹棉,从事基层管理二十多年,连个轮班长也没干上,不是没让他干过,是他干不了。他到哪个轮班或班组,不是他把别人干跑了,就是别人把他赶跑了。
在壹棉实在待不下去,他开始投机取巧。看壹棉在哪建分厂,他力争参与。所以这些年,他去过非洲,到过柬埔寨,国内的几家小厂,他也干过。壹棉在哪儿建分厂,他就跑到哪里,图的就是挣钱多,人员素质良莠不齐。这些年,他滥竽充数,见了些世面。
老聂立山头拉队伍,他积极投奔。老聂知道他没有管理能力,但知道他干过车间技术员,认为可用他的技术专长。
老聂看人的眼光不强。其实,老郝真正的专长不在技术,是二皮脸的抗骂能力,说白了他能吃气吃话,只要不吃亏就行。尤其面对领导,别人忍不了的话,吞不下气,扛不住的坏情绪,他都能承受。这点,确系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