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盈的脚步踏在小区前绿化带的草地上,没有任何声响,似乎沉浸在自己讲述的景象当中。
“很快,你就会看到因为信仰铸就的神明因为根基的毁坏而为惩戒信徒的不忠降世;会看到亡国的王为了修补毕生的缺憾入魔;会看到留下传说的英雄因为执念再度掀起争斗;会看到指引苍生的圣女因为背叛而堕落...那些你知晓的,不知晓的名字都已等在幕后,随时等待出场。”
“那你...也是?”
“不。”佩姬突然笑了,“我是概念集合而成的具象体,既没有对人类的爱,也没有对人类的憎恨,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未来走向,只不过是看了太多相同的戏码感到无聊罢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被阿赖耶嘱托的吧?虽然它命令不了我,但恐怕神殿毁坏的末了,它唯一能认定不会背叛人类一方的,就只有我一个。”
“不好笑么?”少女的语气真诚而凝重,眼神飘忽,似乎在再度经历着过往的千千万万年,“偌大的英灵座尚未修建完成时,我是其中的第一个住客,我亲眼目睹着每一个英灵或兴奋或沮丧,或了无遗憾或失魂落魄地在那里找到自己的最后一个归宿,看着他们或主动或被动地响应召唤,然后又一次一次返回,眼里的光芒逐渐消退。”
“我是名为英灵的唯一的旁观者,没人询问我的来历,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因为我的生命来源于,死亡。”
“任何世界创世之初便会存在的概念,甚至不局限于灵长类本身,剩下的瘟疫、灾厄、杀戮等等,都不过是文明发展之后衍生出的导向死亡的道路而已,只要还有一个生物理解死亡这一概念,我便不会消失。”
“死亡,那是从不屈服于任何神话传说的存在,不需要彰显力量以得到信徒的青睐,没有人能主宰,没有人能驾驭,没有人能反抗,我就这样独自看着其他人的故事,直到今天,居然在这个世界出现了匹配得上的人类。”
路明非被她盯得发毛,瑟缩着收了收脖子。
“是的...我早该想到的,那个指代模糊不清的约定内容到底是什么...”少女神态再度变得癫狂,“永世凄苦,永世孤独,那就是你和我的相似之处,你活到现在唯一的痕迹。”
“我?孤独?也许有一点,但我现在也就不到十八岁...”路明非傻眼了,他不知道佩姬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一般来说拥有共同语言至少意味着关系有了维系的基础,但这种共同点却让人开心不起来,更不要说他自觉没有少女说得那么严重了。
“也许吧,是我搞错了也说不定,但在你确认这种事情之前,必须记得,属于这个世界的潘多拉魔盒已经开启了。”
“作为最先出来的灾厄、死亡与毁灭的我已经现身,接下来的会不会是希望之类的东西呢?”少女就像表演着舞台剧一样蹦蹦跳跳,用疑惑的语气对无人注视的空旷地带自问自答。
“报告佩姬老师,很遗憾...没有!解开束缚的英灵会彻底地改变最后一个世界的根基。”
“然后与统治这里的人类,一起迈向华丽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