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第五天一大早,杨涟、周朝瑞、魏大中、袁化中、顾大章等人全都跑来求见首辅,叶向高只能称病谢客。
当晚,孙承宗着便服,从侧门溜进了首辅大人的宅邸。
书房内,炉火袅袅、茶香四溢,帝师与首辅的脸上都笼着一层阴霾,沉默已持续了很久。
叶向高突然轻叹道:“陛下也不愿意表态吗?”
“陛下想先听听阁老的意见。”
“哎……恺阳应知我的顾虑。”
孙承宗苦笑道:“我就知道朝鲜使节不会无缘无故请求面圣。这不说破还好,而今对方明言用援助换蟒袍,岂非在逼我们做决断?这蟒袍赐或不赐都会引起风波。”
叶向高皱眉道:“司礼监又是怎么回事?”
“左光斗和杨涟他们闹的,他们或许想拖到朝鲜自己乱起来,援助之事便可不了了之。”
“哼,现在让别人拿住了把柄,老夫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收场!”叶向高顿了顿又道:“朝鲜使节怎么跟魏忠贤搭上了?”
孙承宗无奈道:“有人看到詹事府主簿周宁和朝鲜使节一起喝茶,就在东江米巷。”
“这个周宁究竟想干什么!一个小小的主簿也敢掺和进来,当真老夫不能拿他怎么样吗?”叶向高以为周宁是仗着有客氏和魏忠贤这两座靠山撑腰,私下收了朝鲜使节的贿赂,故而才把事情捅了出来。
“台山兄且消消气,依我看来周宁并非有意为之。”
“何以见得?”
“朝鲜使节近几日去他家都被拒之门外,魏忠贤也暂停了对高时明和杜茂的审讯,可见朝鲜使节对他们有所隐瞒,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孙承宗很看重周宁的才能,便帮其说了几句好话。
叶向高愤愤道:“那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由我们内阁来担责吗?”
“那倒也未必。”
“恺阳有何高见?”
孙承宗沉吟片刻道:“此事既然由周宁而起,那就让他来处理善后。”
叶向高的眼神一凛,沉声道:“牵扯到客氏和魏忠贤怎么办?他们只怕不好相与。”
“那也比让朝臣们把矛头对准内阁要好。”孙承宗说完捋了捋胡须,旋即微微一笑道:“这个周宁若是真有几分能耐,将此事应付了下来,那也可以作为可塑之才好好培养一下。”
两位大佬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微微颔首。
次日,周宁奉诏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