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胜对这种说话方式非常不习惯,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说道:
“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在天街开有自己的医馆,如果你们觉得不舒服,都可以来我这调理。”
拓跋圭听到他开医馆的时候,眼睛微微有些发亮。
陈厌胜说不了太多,只能和拓跋圭举杯对饮——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诚意,来应对对方的诚意。
不是陈厌胜不说自己的来路,实在是因为他的来路惊人,怕吓到了对方,所以才不言语,只是喝酒。
席上拓跋圭那边的人全都是清一色的莽夫,他们见陈厌胜不说清楚自己的来路,本来还不开心。
直到看到陈厌胜一杯酒连着一杯酒的喝下肚,他们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在这群莽夫看来,只要敢放开了和他们喝酒的人,人品多半都不会差。
喝到兴头上,席间众人称兄道弟,也谈天说地。
他们退伍之后便走南闯北,遇到的新鲜事情比陈厌胜知道的多多了,此时有了吹嘘的资本,再加上自己的演绎,说起来便是带劲。
这一席酒菜凉了又用炉子加热,热了又凉,反反复复吃到了下午酉时(下午5点),才终于在宾客皆是欢喜的热烈气氛中结束了。
拓跋圭带着兄弟们将陈厌胜送到船头,陈厌胜便邀请他去家里坐坐,今晚自己也好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在盛京城游玩一番,看看天下人都想见识的盛景繁华。
没成想,拓跋圭却拒绝了。
“我们习惯了在船上,就不去了。”
拓跋圭下意识看了一眼岸边,眼神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无法克制的恐惧。
这一丝恐惧被陈厌胜看在眼睛里,陈厌胜当时就酒醒了一半。
‘嗯?什么情况?’
陈厌胜看在眼里,但没表现出来,只是连道可惜,说等以后改了想法,随时都可以来。
在从船上搬运货物的时候,拓跋圭小声对陈厌胜说道:
“陈兄弟,我有个朋友,他也是从南方大岛回来的,有一批品质稍次一些的物藏,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
陈厌胜心里愣了一下。
你这个朋友……
确定不是你自己?
陈厌胜忽然想到,他之前上了船之后就直接去了底舱,而底舱和甲板之间是还有一层的,那一层用来干什么了?
难道就是被拓跋圭用来装自己的私货了?
陈厌胜不知道林成道那边需不需要更多的药材,更不知道这批货的来路是否正常,就暂时没敢应承下来。
只告诉拓跋圭,去帮他问问,看有没有人能收了这一批货。
见陈厌胜不置可否,拓跋圭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和陈厌胜一起清点货物。
片刻之后,货物清点装车。
但由于货物数量过于多了,陈厌胜这次雇佣的车马竟然只能拉走一半。
渭河桥码头是官家码头,入夜之后是要封闭的。
眼看太阳落山,到了封港的时候,陈厌胜见没时间寻找雇佣其他车马了,只能就此作罢。
剩下的一半货物,只能明天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