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药草之外,在经过又一座小门后,拓跋圭还让展示给陈厌胜一些看起来像是猪笼婆皮的东西,虽然显然进行了料理,没有腐烂,但堆在一起依然臭烘烘的。
角落里捆绑堆积着一堆深青色的木头,那木头也就一米长短,陈厌胜两只手去提,竟然没提动。
甚至还有活物——底舱尽头避光的位置,有一只封闭的水箱,拓跋圭将遮挡水箱的黑布撩开,陈厌胜便看到了长满了绿藻的浑浊水体。
拓跋圭粗暴的用手指敲了敲水箱壁,便看到浑浊的水体中忽然有一张狰狞的脸浮现出来。
那脸上几乎糊满了藤壶和绿色的丝藻,隐隐能看出脸庞边缘有鱼鳞和鳍片存在,但它的脑袋并非鱼头,而是近乎于人类的圆形头颅。
紧接着是无遮挡的身体,以及半身绚丽的彩色鱼尾。
竟是一只雌性人鱼!
拓跋圭显然对陈厌胜目瞪口呆的样子很满意,他嘴角上翘,用炫耀的语气指着封闭水箱里的人鱼,说道:
“这玩意儿不是货物,是兄弟们碰巧遇到,就顺手抓住了,想献给六公主,当个稀罕玩物。”
陈厌胜立刻意识到了一些人情世故,当即道:
“我帮忙为拓跋兄引见,但拓跋兄最好还是自己把这东西交给六公主,才能显出诚意。”
陈厌胜把人情世故处理的粗糙,拓跋圭这种莽夫倒是也不在意,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
他语气飘忽不定。
“但咱船上还有别的任务,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这心意,就由兄弟你帮我带到吧。”
陈厌胜看着这人,心中感慨:
‘咱俩才见一面,你就让我帮忙办这种讨好的事情。
我把东西送了去,这讨得的好,算是我的,还是算是你的?
我如果不是好人呢?如果我三言两语把你的功劳给抢了呢?’
片刻的接触,陈厌胜已经能够确定,拓跋圭这大兄弟,是真没什么心眼。
陈厌胜这么想着,也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在拓跋圭又介绍了底舱中林林总总几十样不重样的物藏之后,这位身高九尺的灰眸壮汉对陈厌胜说:
“咱船上的饭也做好了,留在船上吃个饭再走吧。”
南方大岛的开发正在火热进行,开发完成之后,货运必定更加忙碌,这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往后的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两人恐怕都要合作。
这么个有可能成为长期合作伙伴的人,是有必要搞好关系的。
陈厌胜遂和大哥一起留下吃午饭。
片刻之后,船楼之中。
宴席大摆,酒丰肉足。
满盘珍馐,尽是海味。
东海之鲍,剑鱼之唇。
主宾入座,几杯下肚,话便说开——
“咱这也没啥好瞒的,我们本就是东海上的海军,因为干了几个收编的倭寇,所以被罚没了军籍,好在有六公主作保,咱们才没被砍头。
这恩情咱记在心里,现在是来报恩呢!”
没有试探,没有猜忌,没有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小心思,拓跋圭直接就透了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