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扶着玄宗一直来到留香阁的软榻处,待玄宗坐定,立即从服侍太监手上接过茶水,小心的放在了软榻边的茶台处。从驿站门口一直到留香阁,高力士没有说过一句话。
玄宗闭上眼睛,思量着这两天来发生的种种变故。把所有单个的事件联系起来,整个事件的脉络就越来越清晰了。背后若没有一个设计者,关键节点没有推动者,整件事就不可能这样发展。或者说玄宗的几次应对,早就把变故消弭于无形了。然而,每当玄宗快要解决问题时,总有一个推手在幕后发力,让事件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如果说察觉这些异常,之前靠的是一种嗅觉,一种多年在权利争斗中养成的嗅觉。现在这个结论则来自判断,一个来自一辈子统揽全局的帝王的判断。
“是太子等不及了?”玄宗突然发问。
高力士愣了愣,随即假装没听明白的问道:“陛下是在问老奴吗?”
“这地方就你我两人,不是问你还问谁?”
高力士忽然下跪道:“陛下,请先恕奴才死罪,奴才才敢应答。”
“你个狗奴才,朕赦你无罪,起身放心说吧!”
高力士起身回禀道:“奴才侍奉陛下,讲的就是这份忠心要天地可鉴。他日倘若陛下用不着老奴了,老奴也要忠于大唐。在奴才眼里,为了陛下,什么都可以舍得。为了这大唐社稷可以千古传承,要老奴做什么都心甘情愿。适才陛下问老奴,太子是不是等不及了?”
高力士抬头看了看玄宗,继续说:
“依老奴看,急与不急,不是当下的症结所在。父子间是家事,平叛安禄山才是国事。家事再怎么乱糟糟,天下终归还是大唐的天下。若是国事有变,那失的可就是江山社稷。当务之急,恐怕还是需要激励士气,同仇敌忾,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啊!”
“那他也没有必要非得逼死玉环啊。”玄宗不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