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命人给自己换了一身在宫中表演歌舞时常穿的服饰,因为这类服饰不像朝廷的礼服,一来更加舒适,二来行动也方便许多。更重要的是,杨玉环平时在宫中也经常这样穿戴,旁人看了也不会觉得突兀。
适才杨玉环一直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回到这紫云轩中,周围都是自己的亲信,所以人也放松了下来。但这一松懈,这一路的劳顿困乏就显了出来。换了装束后,气氛虽然还是紧张,但感觉舒服了许多。
“快让她进来。”上官云裳对内室中的一个贴身宫女说道。
“是。”去传话的宫女唤做玉怜,年纪不大,长得也是一副美人胚子。其实这八位贴身宫女都是后宫霓裳馆的人,而霓裳馆就是专为宫廷编排歌舞所设的机构,这里的人不但生活优渥,薪俸丰厚,更为重要的是她们时常可以面见皇上,额外的赏赐自然不少,而且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也要比其他人高出许多。若不是姿色上乘又聪敏好学,一般人是绝难进入霓裳馆的。
杨玉环亲自管理着霓裳馆,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便尽是她的心腹了。霓裳馆的人因为要常常练舞,自然也要学些武功身手,这原本也是正常不过,就像戏班中的人多少有些武功底子,有些武生的功夫还相当了得。但是因为杨玉环的关系,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却是有师门传承的。
杨玉环祖上也曾是望族,家中的世交故旧自然是不少。因为祖上跟青莲教的创教先人交往甚密,因此对青莲教资助甚厚,帮助颇大。后来杨家家道中落,青莲教却发展迅猛。几代以来,杨家与青莲教一直没有断了联络。杨家嫡出的男娃五、六岁就会被送至青莲教习武,总要学至十四五岁方回到家中。杨玉环长得乖巧聪慧,又因其三岁丧母,父亲格外怜爱,想着玉环在家中缺少亲生母亲的照料,显得孤苦,所以不到五岁便将其与其他兄长一起送到了青莲教。在青莲教,大家都以同门相称,反而不显得孤苦了。待到杨玉环十岁,父亲又因病离世,所以她被接到在都城为官的叔父家居住。但因玉环天资聪慧,须臾就把叔父家的同辈小儿都比了下去。叔母心中不快,处处与玉环不对付。叔父无奈,便又将她送到了青莲教。因其父母双亡,又是世交之后,她后面的武学全由教主亲授,加之其天分极高,所以练就了一身本事。杨玉环还有一个旁人没有的禀赋,就是对数字极为敏感,钱粮数目过眼不忘,增减变化之数心中稍作盘算便能计算,而且分毫不差。所以十三四岁就帮着教里的主事管着账册。加之她长相甜美,生性乖巧,又善解人意,与一众师兄弟感情笃深。若不是因为玉环年将二八,要许配人家,她可能一辈子都会留在青莲教。
待到杨玉环深得玄宗宠幸,杨家满门皆荣,青莲教的发展也愈发蓬勃。所以霓裳馆中的宫女皆是青莲教的门下,她们的武功皆由青莲教专门派人前来教授。这些宫女在外人看来是霓裳馆的歌舞者,由杨贵妃亲自调教。私下里她们还是青莲教的门下,归杨玉环节制。她们一方面协助杨玉环掌控内宫,另一方面也是尽心护着杨玉环的周全。杨玉环的贴身太监也是这么一个情况。
杨玉环念及青莲教的教导之恩,时常找些理由给青莲教一些赏赐。青莲教教主将多年积赞的钱财密藏在各地,以备不时之需。教主平日里修仙问道,对钱财本无所求。只是为了青莲教百年基业着想,才做这藏宝之事。因为杨玉环对账目数字有天分,又深得教主信任,所以教主将这藏宝图交由杨玉环保管。杨玉环让人将这藏宝图刻在了一对随身佩戴的金镯子之内,其实这宝藏数目已远超赏赐之数。
“主子,人带来了。”上官云裳进前禀报。
杨玉环闻声看向门口。但见一个女子在宫女玉怜的导引下,快步向内室走来。上官云裳和司马禄看清女子样貌后,几乎同时看向了杨玉环。
“你且转上一圈。”这妇人进屋还未站定,司马禄便对着妇人说道。随即不禁感叹道:“像,实在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