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皇帝微笑道:“听说你老爹还制定了一个家规,对你们宁王府上上下下约法三章,是吧?”
朱玉心中暗想道:看来这个伯伯皇帝真不简单,南昌城里什么事他都知道。
朱玉微笑道:“老爹在其他方面都好说,但对我们可是要求得非常严格。约法三章的第一条就是绝不再提旧事;第二条是绝不执掌兵权和扩大护卫人数;第三条就是要绝对听从皇命。谁要是违反了约法三章,轻者家法侍候,重者逐出宁王府。”
永乐皇帝心中暗自称道:看来约法三章一事不假,小丫头都能随时背诵出来。
朱玉对着永乐皇帝微笑道:“皇帝伯伯,怎么没看到哪个大和尚呢?我还给他带来了礼物呢。上次下棋全部输给他了,我还想赢回来呢。”
“好哇,今天晚了点,黄公公记着明天让少师下了朝过来跟郡主好好下几盘。”永乐皇帝拍手叫好。
“皇帝伯伯不着急的,我还想在应天府好好多玩几天呢,玩够了再回南昌。”这也是出发前跟父亲商量好的,进了宫一定不要着急回来,要显示出对应天府恋恋不舍的样子。还要跟朱棣皇帝说,等父亲病好了经常回来拜见。
“嗻,姚相今天正好刚刚回来,明天一定告诉姚相到后殿下棋。”黄公公答应道,对朱玉流露出满眼的欢喜。
永乐皇帝沉思了片刻,让黄公公传旨锦衣卫,从明天起,安排纪英亲自带领锦衣卫负责郡主的保卫,不得有半点闪失。狡猾的朱棣知道藩王进京的敏感性,现在郡主代表宁王进京献礼,万一有点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朱玉再次进宫把礼物送给了道衍和尚姚广孝,又下了几盘棋,没有像上次那样“让棋”,双方下了个平手。送给道衍和尚姚广孝的礼物也是南昌特有的瓷板画,画面是大肚弥勒佛,尺寸跟送给皇帝的相比要小了许多,还有一件上等的李渡酒和两包庐山云雾茶。让道衍和尚姚广孝高兴不已。两人下棋的时候,纪英一直在旁边守着,下完棋出了皇宫,纪英带着两个锦衣卫干事紧紧相随。朱玉上了马车后,似乎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她进入马车悄悄把门帘挑开一道缝隙,发现侧面官道与街道相接处有两个人一直朝着自己这边张望。看起来又不像是锦衣卫的干事,更不像是官府的人。而江湖上的人自己又接触较少,会是什么人呢?
纪英面对朱玉竟然一点没有联想到梅岭红河谷洗药湖“琴瑟山庄”的少年公子。而朱玉第一眼看到纪英就想到了葛钰师傅,恨不得为师傅报仇将纪英碎尸万段。纪英一直将朱玉送到张府,并约定明天的出门时间,一再要求朱玉必须等到自己到场后才能出大门。当天晚上还安排了一班锦衣卫干事加强了对张府的巡逻检查。
第二天一大早纪英就到张府门口等着朱玉。听到朱玉说今天要到夫子庙去玩,纪英心里紧了一下,右手受伤部位还在隐隐作痛。其实是叶伦想到夫子庙去看看,叶伦是第一次到应天府,又听到郡主要在应天府多玩几天,心里十分高兴。以前听别人讲过,应天府最好玩的地方就是夫子庙,所以在进京的路上两人就商量好了,进京办完事玩的地方首选就是夫子庙。
朱玉带着叶伦一路看风景、一路吃着各式各样的小吃。纪英则带着锦衣卫的干事在后面跟着。到了中午,大家也都走饿了,朱玉带着大家走进了宝德福酒家,点了好几样招牌菜,就在大家准备用餐的时候,从楼下上来七个“壮汉”,选了离朱玉他们最近的一张酒桌,其中一位“壮汉”个子不高,跟其他几个壮汉相比弱小了许多,看似眉清目秀,实则目光凌厉,透着一股杀气。他独坐一方,其他人则是两个人一方。朱玉用余光快速瞟了一下,心中暗自诧异:其中一人好像正是昨天在皇宫外监视自己马车的汉子。难道是对付自己的吗?
朱玉沉思片刻,看着旁边喝酒的纪英,心中暗生一计。她把自己的酒杯倒满大声说道:“纪指挥使这几天辛苦了,谢谢你和众位锦衣卫干事。来,我敬大家一杯。”说完话自己先来了个一饮而尽。
“郡主客气了,这都是臣子们应该做的。”纪英客套了几句,示意大家一起把酒干了。
“纪指挥使,我们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办好。这件事吗,”朱玉凑近纪英的耳边小声说道:“事关朝廷的大事。圣上还等着我们回话呢。”搞得纪英头脑发懵,愣了一下顺口说道:“哪是,哪是。”
“各位明天辛苦一下,我们要到高淳老街办事,可能要在老街住一晚上,”朱玉再次把酒倒满,端着酒杯站起来对大家微笑道:“明天晚上在老街请大家看‘跳五猖’,就在固城湖怡红院旁边哪家最好了。来,大家干杯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郡主的安排,大家一起干杯,抓紧时间喝酒吃饭。酒足饭饱后,朱玉示意纪英等走在前面,自己和叶伦走在后面,朝楼梯口走去。路过壮汉这一桌时,朱玉侧身对着叶伦说道:“记着明天多带几件衣服,咱们还要在高淳老街住一晚上呢。”
“小姐,记着呢。还有洗漱用具和化妆盒,还有水果,我都要带上才行。”叶伦调皮地回答道,丝毫没有注意旁边几个壮汉的反应。而朱玉在侧身和叶伦说话时,无意中与独坐一方的“壮汉”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心里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