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猪脑子!”林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戳戳他脑门,又是气恨又是心疼,想再给两下却终是舍不得的放下手,挤过都锦进了房。
房内本该是银屏金屋,贝阙珠宫,可如今却一片狼藉,金玉蒙尘,因几日未开过门窗散发着一股酸腐之气,林夫人皱皱眉,向外面喊道:“来几个人给少爷拾掇拾掇!”
本来静无一人的院中就络绎进来几个侍女小厮,手脚麻利的干起活来,不多时地面洒扫干净、床单被褥皆换过新的、家具物什擦拭一新,炉里熏了九合驱散瘴气。
林夫人满意颌首,在迎窗的炕上坐下,自有那眼尖的丫头赶紧往腰后垫上洒金蟒枕,贴身的侍女把早已泡好的香茶奉上。
林夫人满意的呷了一口,打量了一下房间:“终于算是个人住的地了。”
又有小厮并丫头们捧着铜盆香胰毛巾玉梳等物轮次进来,又是洗手脸、又是梳头发,衣物也里里外外换了个干净。瞬时要饭花子又恢复了倜傥少年郎,最后一个秋香色丝绦并着金鱼袋挂在腰上,少爷也是终于拾掇好了。
“好了,你呀,现在就去大帅府,丹瑟说的那些话,就当没听过,该干啥干啥!”
“娘啊,这多难看!”都锦垂头丧气地,踯躅着不肯。
“有甚难看,要脸就讨不到媳妇,听娘的,快去快去,老大的人了,什么都要我操心!”林夫人掐着腰把儿子往外推,一边嘱咐身边丫头:“把老爷从南边带回来的那些琉璃靶镜还有玛瑙串子,还有那上海花露水都给少爷拿上,哄大小姐开心!”
丫头应声而去,都锦无奈,只得听了母亲的硬着头皮往大帅府而去。
大帅府却不若往日喧哗热闹,门口查禁森严,透着一股子严肃紧张的气息。值守的看见都锦,自是爽快放行,都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发生了什么,如何便这样了?”
“林少爷有所不知,咱们少帅去锦城执行公务了,说是挨了一枪,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呢,现在府内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守门的士兵低声言道。
都锦唬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脸不脸,难看不难看了,赶紧进了府,也不等通报,直往丹瑟院中而去。
如此行事有些不合规矩,他俩虽要好,但丹瑟不喜都锦过分逾矩,故而自长大后他就很少往闺房而去,都是乖乖在前厅守候。
这次事出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径直闯入后院,也没个人阻拦他,就这么来至丹瑟房内。
丹瑟正紧皱眉头端坐在紫檀木的条桌边,身畔围了好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尤以西秀为首。见都锦闯进来,都吓了一跳。
丹瑟还没说话,西秀便吵嚷道:“瑟瑟,你家的下人真是没规矩了,怎么能让男客跑到小姐闺房里来!”
都锦狠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知不知道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大事为重,在这里纠缠有的没的!”
西秀被他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又不甘心,拼命的转眼珠想着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