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家皆是商贾世家,颀国尔玉家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富,交织两国的邵家则是比较低调的生意人
陶家与其他两家最大的区别就是土气,怎么盖都盖不住的土气
陶少伯孙儿辈还好,有人教有得学,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了;至于陶少伯几个混账儿子,让他们多读几本书就跟要了小命似得,可一旦瞧见青楼里的附庸风雅倒是学得又快又精
至于陶少伯本人就,呃,不知道换了多少教书先生才能把自个名字写得端正
陶少伯原本是个铁匠,就是以前打铁抡锤都没坐那读书写字来得难受,;所以每次教训儿子这的那的也就嘴上骂骂
陶少伯受了那么多忍着墨水味的委屈为的就是每次做了善事,官府予以宣肆褒奖时候在那大红功德簿上写上自个大名
所以每次一听哪里有了灾情,老陶就一下子来了精神
打更的轮班已经换了一茬,陶家还是灯火通明;大堂里按辈分长幼顺序站满了人
“富有,明个去京都里多请几个教书先生,要名气大的;以后小辈们一旬只能休假一天,半年,哦,不,每个月,每个月都得让教书先生考他们;往后小辈的零花钱都得看先生考出来的结果再给”,陶少伯说到最后用拐杖重重敲打着地面
“是嗫爹”,陶少伯长子陶富有憨厚答应着
大堂里一众少年孩童顿时变成苦瓜脸......
陶家后院一处假山亭子里,一主一仆大快朵颐今天从街上扫荡来的吃食;两个少女明显是长身体期间,胃口大得很,丝毫不比同龄男子小
“对了穆清,爷爷叔伯他们在前堂说些什么呢”,那小姐嘴里晒满吃食还在不停往嘴里送着什么,所以发音模糊不清
许是二人呆得久,那丫鬟能领略到意思;也是模糊不清:“就是加重少爷们功课,还说以后零花钱多少得看每个月考试考得怎么样”
“考试,零花钱,每个月”,这下那小姐迅速清干净嘴巴
“穆清穆清,以后我们两的零花钱有着落了”
那名叫穆清的丫鬟闻言也麻溜把嘴里吃食咽下肚,一点不怕噎着,嘴巴刚腾出来就问:“怎么来怎么来,啊哈,小姐是想帮着少爷们作弊收钱”
那小姐一把拉过丫鬟捂住她嘴巴,那丫鬟也捂住自己嘴巴;嗯,四只手捂一个嘴巴
“你想想,六位叔伯下面十几兄长幼弟,还有那小小小叔;一个月咱两至少能捞上两枚金叶子”,那小姐竖起两根葱白小指
“两枚金叶子”,那丫鬟又一次捂起自己的嘴巴,又松开:“那得能买多少零食啊,吃都吃不完”
“傻瓜,可以留着给你作嫁妆”,那小姐一本正经
“小姐,我以后要陪嫁给姑爷的;小姐现在就替未来姑爷算计我的嫁妆”
主仆二人又开始嬉闹起来;陶少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好打算成了自己孙女为有钱吃零食的算计
攀瓦看着那俩着实好玩少女的津慕易对大堂内的情况没了兴趣
穆清穆清,穆如清风;那准备倒腾零花钱的就是陶亦琪了......
津慕易回到宴会时,斜觥倒筹;许多官员都上场调戏招展的舞姬,人员来来往往,没多少人注意到借喝多离席的津慕易回到了坐席上
倒是明介廷端着酒杯踉跄而来,人未到酒先撒了大半:“易殿下这酒量实在是不行,在颀国是上不了酒席的;这一路要多加练习才是,来来来,就从这一杯开始”
一旁早已端觚的红粉佳人恰到时机地添满了酒;二人对饮而尽
薛承在津慕易邻座,怕明介廷缠上津慕易,就拎酒壶参与了进来;津慕易递去一个感谢的颔首
宴会结束后,津慕易和薛承结伴往姜沛诚安排的住处踱去;装醉的两人一到没人的小路上立马收起醉醺醺的假态,相视一笑赶忙接着相互吹捧彼此的装醉技术,吹捧手法很商业
“殿下离开那段时间,姜都守打探过我等何时离开倪邱”,薛承把话题拉回正事
“这一路日程安排就由明使节全权安排,我等遵从即可”
“殿下”,薛承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薛兄你应该知道我没把这皇子身份放在心上”;这句是真心话
“那殿下,我就当自家兄弟了;对殿下居心叵测的人大有人在,咱们身边的各类人物包括我和宁驹里,殿下都得留个心眼;这倪邱还算畿辅之地,不好明目张胆,所以才有得安生,怕是再往北迈过几座城就会有明刀暗枪了”
薛承说的都是真心话,他还希望这易殿下能平安到章城平安到颀国再平安回尚国;也都是真心,不好说出口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