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名叫李全斌的中年散修还是如愿以偿,得到了与雨琴仙子共度良宵的机会。虽说其扬言是为了交流琴道,但这交流琴道之余会不会做些别的什么,谁又说得准呢?不过即便他做了求道之外的事情,却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此番为了与仙子相会委实是付了大代价,说是倾家荡产也毫不为过。早前那赠至封顶的花礼就不必说了,而后为了证明自己求道之心的坚定,还把包括灵石灵石卡在内的诸多身外物什给舍弃了,因为不舍弃人家不给他会仙子的机会啊,故而眼下他离一穷二白也仅一步之遥,可不得做点别的祭奠一下已然消逝的身外之物么?
不提乍贫如洗的中年散修,叶继成三人在仗资勒索后,也只能暂且打道回府了。当然也不算勒索,假使他们不打算为这雨琴仙子赎身,携利遁形才算勒索,但他们显然不会这般作为,因此向中年散修索取财物也只能说是相权共赢。毕竟双方都想短时间内会会这仙子,而三人为了给中年让步已然要付出更多代价了,既如此,中年又何以不需付出更多呢?不过勒索也好共赢也罢,三人这一趟都注定只是进却梦楼听几首小曲而已了。至于收获,怕是还得再等两天才行,因为说是说第二天就能给这仙子赎身,可人家刚与一修士交流了一晚,指不定很累,三人如何也不好意思第二天就去打扰人家,怎么着也得让人休息休息吧?所以他们也只是先交了订金,签订好相关合同,这样既是为了避免价格变动,也是给仙子终止往后档期的时间。
当然,在等断刀门门主手续和仙子的时间里,三人也没闲着,而是去第四案发现场及其周边了解了一下情况。案发现场倒没什么发现,凶手做得甚至比第二现场还干净,且由于是在一处死者独住的偏僻租赁宅院,周边连可能目击人群都没有。若非是刚好月初房东去收租,甚至怕都没人知道还有这么一被害者,当然了,死亡时间却是可以确定的。毕竟乌铁警方再如何不尽人意,但其以仪器检测作为主要手段的检验部门,应该还是能信得过的。不过虽没有可能存在的目击者,但叶继成三人还是尽量找人询问了一番,比如房东,附近的商店老板,路边人家等等,可得到的结果却比乌铁警方还要不尽人意。因为此人深居简出,既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也没人和他有过什么交流,甚至都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得亏房东有个租房合同,知道此人是五年前开始租房子的。然而因其以较高的房租作为代价,租房登记上的籍贯,职业,什么时候来的乌铁港,来做什么,紧急联系人等等一系列必要信息却是全给省去了,所以记录上也只剩个名字......要不是收租见面,这房东怕连人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了吧。
“袁侦探,这外门游修的情况你怎么看?”荆予初端起茶碗刚凑到嘴边却又移开了,转而若有所思的问道。
兜个遍以后,三人再度于街边茶摊复盘,至于疤痕警司除了带他们去第四现场外,这两天都在办断刀门门主资料的手续。毕竟这专案组其实也就他在主抓案子,其他人都是主抓案子之外的东西。同时虚境修士的档案资料,又以修委下属的修籍管理处最为详尽,可修籍管理处却不归属地势力领导,只由修炼界委员会管辖,甚至属地势力换了,新势力也不敢插手修籍管理处,除非他们的实力强到可以无视修委的地步。不过能有这种实力的都是修委常委势力,也就是制定修炼界规则的势力了,至于这乌铁岛断刀门,莫说他们没这能耐,便是他们上头的百川派都没这能耐。因此身为断刀门的警察,疤痕警司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修籍管理处的规定走程序。
“唔...老荆,怕是很蹊跷,一个散修既不找事做,也不和人去杀兽寻宝获取资源,来这乌铁岛一个人闲住算什么?他不想挣份家业难道也不想提升修为实力吗?”见荆予初一脸认真地相询,不像是故意挖坑考校,略一思忖后,袁红玉也是面露疑色地发表了看法。
“可此人的实力有提升啊!这都意境了,其在百川派学习时若有意境修为,必也不会通过不了考核!所以显然是这些年提升的,指不定来这乌铁岛是为了潜修呢?若是潜修的话,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却是很常见的。”对于袁红玉的怀疑,荆予初却不以为然。
“不!问题恰恰就在于此人实力的提升,其既通过不了你们百川的入门考核,修行天赋也是可以想象的。这般天赋如无意外想进阶意境,绝对是痴人说梦,更不是单靠潜修能做到的!可若其是探寻所得机缘进阶的意境,就绝不会在一个地方窝五年,且不说机缘不会从天而降,探宝修士若得过机缘,尝过甜头,一般哪还会耐得住性子停手?这就和赌博一样,探宝也是有瘾的,甚至瘾性比之赌瘾犹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赌博尚有输赢,可探宝得来的机缘提升的实力,一般可都是永久的。这种甜头只要尝过一次,往后哪怕再危险机会再渺茫他们都会趋之若鹜,若要他们停手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实力提升到大能级别,世间已无多少宝物能让他们看上了,二就是眼下这种情况,身死道消,这也是无数探宝修士的归宿。因此在我看来,此人绝非什么潜修之士,其进阶意境的机缘,也绝非是如探宝修士那般探寻来的,此人窝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缘由才对!”对于同伴的不以为然,袁红玉却似早有所料,当即便摇了摇头侃侃而谈。
“唔...别的缘由...袁姑娘,荆兄,我看此人神神秘秘的,连一些基本资料都不愿透露与人,倒是和隐藏过去的赵志军很像......”叶继成这会儿也迟疑着沉吟道,倒难得他这背景主角还有个人见解。
“...唔,老叶,你是说这外门游修可能也有隐藏身份?”略一思忖,荆予初便挑眉问道。
“说不定窝在这儿还是有什么隐藏任务,如此一来,其深居简出不与人接触就说得通了!”袁红玉更是眼睛一亮,瞧着怕是直接认定了这种一可能。
“隐藏任务......隐藏身份...外门游修...连环凶杀案......唔,不否认确有这种可能,本来这外门游修就是唯一无重要身份的被害者,其会成为凶手的目标也是疑点重重。可若是此人身负重要任务的话,那就不是无重要身份了,凶手更很可能正是冲着其任务而来,甚至其他死者都是掩人耳目都说得过去。只是这样一来,案情怕就太过复杂了吧......”荆予初嘀咕了一下也点头认可道,然而说着分析到最后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似是有些畏惧这种可能性。
“不复杂哪有挑战性?嘿嘿!当然可能也没这么可怕,因为其他四个死者多半不是掩人耳目,且不说我们已找出了陆本和赵志军的明显关联,即便并无关联,凶手也不可能用这么复杂的计划,甚至设计四个重要人物的死来掩人耳目。因为越复杂就意味着越可能出现漏洞,同时根据《奥卡姆剃刀原理》,我们也应该优先排除复杂的可能性,所以我认为这五个被害人应该还是有关联,或许这外门游修真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甚至这五人都在执行同一秘密任务都很有可能,但凶手的目标却不会是只游修一个!”于此,袁红玉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怕是甚至还想借此案大展拳脚呢!瞧这口若悬河言之有物的模样,似乎搁那么些侦探作品学的套路倒也没白瞎。
“......五人都在执行同一秘密任务......”叶继成这重点复读机又开始工作了。
“......假设他们真是都在执行同一秘密任务的话,那他们的身份一定都不简单!”对于这重点,此时荆予初却学起了其秦师弟的套路。
“既如此,咱们去查查他们的修籍档案,说不定就能再发现些什么!这断刀门门主是高阶修士,其修籍档案资料不好查,但其他四人不过意境修士,当地警方去借阅应该不难!”出身侦探作品流的袁红玉,显然也理解了同伴话里的意思,当即便接口提议道。
“额,袁侦探......这里有一个问题,你说张老哥都知道办手续查断刀门门主的修籍档案,可为何他却没想着去查查这四人的修籍档案呢?”荆予初虽对这提议毫无异议,但他却意识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我哪知道,兴许这张老哥也就是做事认真点而已,估计也没啥大本事,这么多天了都毫无进展,又只他一个人在忙活,有这疏漏也不足为奇。”
“......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待三人找到疤痕警司后才知道,原来早在案发前个把月,这乌铁港的修委修籍管理处就因一场火灾,所有的档案资料都付之一炬了,至今都没有重录完成,更别说会有这些受害者的详细资料。也就是断刀门门主是虚境强者,资料级别较高,在郡级州级修籍管理机构会有档案备份,这才有办手续查阅的机会。同时因为是要找郡城那边的修籍管理所协调,管理所不在乌铁岛,不是断刀门的地盘,手续办起来要麻烦得多,所以拖到现在都没办好。
“哎,好容易才找到个方向,结果又断了!”从城南分局回来的路上,一无所获的三人也只能接着复盘接着续,看看能否又续出个新思路来。不过此时袁红玉也是有些沮丧,因为她这侦探作品流修士还没来得及一展才华,就接连受挫,换作是谁都会沮丧。
“唔...你们说这修籍管理处的火灾会不会和凶手有关?”叶继成倒没沮丧,而是仍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案情。不过他不沮丧倒不是因为不在乎受挫,而是这点挫折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毕竟是立志要匡扶正义,构建人间乐土的侠士,正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他选择的道路上,挫折和磨练还多着呢,这才哪到哪。
“不能吧?这凶手胆会这么肥?修委的机构也敢动手脚?这要是被查出来整个天下都没容身之处了!我觉得应该只是巧合而已!”荆予初却对这怀疑不大认可,因为出身大势力的他,自是清楚修委和修委的机构意味着什么。修委可是代表了整个修炼界的官方,是十大超级势力的意志体现,莫说一杀断刀门门主还需下药的凶徒,便是豪杰榜上的大佬或皇阶大能,如无特殊情况都不大敢抚修委的虎须,不然被修委通缉,人人得而诛之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巧合!一般人确或不敢向修委机构下手,可若是身后有超级势力撑腰呢?”荆予初话音刚落,袁红玉就目光陡然一亮,接口否了前者的看法,言语间还似已有所猜测或认定的样子。